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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這些年來你整個人瘦了一圈,終日裡神色鬱郁極為不歡,我只能提前行動,否則我真怕現在睡在梓宮裡的人就是你。」姬發說著,眼裡閃出一抹濃濃的愧色,「我曾說過,至少這回我不能再負你!」
那么對邑姜、對姬誦,對這個男人所應該負有的責任,對方就真的全然為了他而不顧了么?
還有,他們這層有著「兄弟」外衣的阻隔,姬發也全然不顧了么?
是什么讓姬發如此之快地做出此等駭世之舉?
姬發深深地看著姬旦那雙深如幽潭的黑眸,仍如十六歲那時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歲月的風霜並未留有太過深刻的痕跡,但清腥秀麗的臉頰卻已印出讓人見之心驚的憔悴,彷彿只須稍加逼迫,姬旦便會真真正正碎於他眼前。
種種這般,促使姬髮根本不能再猶豫,亦不能退縮,他便在兩名跟隨他數十載的死亡相助下,精心策劃借病而遁。
他本想在事後再與姬旦聯絡,然而當他見著姬旦在他靈前幾乎全然崩潰,他就再也壓不住心慟,毫無預警地擁住了姬旦,再不容他們退卻。
而事前,姬髮根本無法告訴姬旦,以他對姬旦的瞭解,他深知對方定然會竭力反對……哪怕這是姬旦渴求許久的唯一願望。
因為,太過冒險;對姬旦來說,只怕是稍加危及姬發的事,他都絕不會允許發生。
可是,他卻讓姬旦等得太久、太久。。。。。。
久得連姬發自己也無顏再甘於平靜。
「誦兒有邑姜照料,朝事你亦會輔佐,我並不擔心。」姬發握住姬旦微溫的指尖,一定一句地說道:「我欠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這卻是實話,姬發與邑姜多年夫妻,卻是親厚多於情愛,姬誦出生之後他二人以禮相待,都似無法再度身心結合,而姬發也知此刻堅韌如邑姜,只怕已然不會像姬旦這般對他的「死」而感到如此傷痛。
「所以這之後的事,你打算交予我來應付么?」姬旦說著。看見姬發眼中慚色越濃,莫名地,他心中的煩燥與惶惑竟然漸漸開解。
「旦,對不住!」原諒我最後的自私吧!做出這個決定,亦只是希望你沒有心結、安然輔佐誦兒,並且能夠與你廝守終生而已。
姬發由衷說著,攬過姬旦,讓這具柔軟的身子緩緩地靠在自己的懷中。
也罷。。。。。。什么時候,拒絕過你?姬旦垂眸,試探著拾手扣住姬發寬厚的後背。昨夜之事,並不是一場夢!
姬發認命般輕聲長嘆,感受姬發溫熱的氣息劃過耳垂……只需明白這一點,此生也便足矣!
拂曉時分,姬髮帶著深深的歉疚與隱隱的期望,如幽靈般消失在王宮,將周主之死接踵帶來的內憂外患留給了姬旦。
武王崩後,其幼子姬誦繼位,號成王。
在這周代初立尚未穩固而成王年幼的時刻,姬旦以其非凡的才華與威望執政稱王,代天子處理朝廷要務,廣搜賢才,幾欲達廢寢忘食之步。
成王誦於此期間極為配合姬旦攝政,竟然一反往昔倔強,對姬旦甚是敬重,這多少讓姬旦頗感欣慰。
然而就在成王二年時,管叔姬鮮卻因妒忌姬旦卓越功績,而他自己則為姬旦之兄卻不能攝政,不平之下四處散佈謠言:周公將不利於成王。
傳聞還言,姬旦不去他的封地魯國,卻讓其子伯禽代勞,其目的就是要留在朝中伺機篡奪大權。
而被三叔監管中的武庚終等到這個機會,令侍其左右的崇應彪將此等言語四處散播,很快地便傳遍眾諸侯國,引來不少誹語。
這一日,姬旦送走從魯國前來探望的伯禽,回到內室之時姬發早在屋中等候,桌前還布著幾碟精緻小菜,卻已發涼。
「如今形勢如何?」姬發終日盔甲覆面掩去面目,唯有與姬旦獨處時才露出臉來。
這些年裡,助他假死而遁的兩名死士皆染病身亡,他與姬旦二人竟將這天大的秘密成功地隱瞞下來。
「將這些菜熱熱再食吧。」
「武庚知道你封三哥他們將他圍而管之,就是為了監視他。因此,這些年來他相當安分,在三哥他們面前畢恭畢敬。
「據聞武庚不時給三哥他們送去金銀珠寶和美女賄賂其心,時間一久,三哥自然便會覺得此人不錯,對其戒心漸失。」
姬旦微搖首,坐於姬發身旁拿碗夾菜,一面輕聲嘆道:「只怕如今三哥他們已將武庚看作知己良朋吧?」
「以我看來,武庚那小子接下去便會聯絡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