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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睿雲已經死了。”那男子淡淡道,神色卻是十分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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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與飛吃驚地看著他臉上冰冷的面具,除了露出的半張面孔之外,的確完全已經不像他深愛過的人,但是世上又怎會有兩個人如此相似?
“云云,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是你……”何與飛微笑著,慢慢走近這個男子,忽然間疾步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他雖然眼睛無法確信是不是睿雲,但是隻要攔腰一抱,即使閉著眼睛,他也能知道是不是他。
蘇睿雲顯然雖然已有戒備,但全沒想到何與飛竟然如此不顧危險,衝上前抱他,他下手毫不容情,一掌擊出,正正打在何與飛小腹上。
何與飛未露出半點驚訝之色,睿雲恨他,他一直知道,可是以前的睿雲即使再怎麼恨他,也不會打他……現在卻是不止一次打他,或許……這個人……真的已經不是睿雲了。
他心裡忽然有些慘淡的懼意,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那個曾經溫柔待他的人,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血霧漫天,灑在蘇睿雲滿身,臉上的面具上星星點點,卻是暗紅。
何與飛原先就中了毒,雖然在石宮裡逼了毒,毒性卻沒能完全逼出,此時運了真氣,毒性隨著身體蔓延,連血都帶了劇毒,此時灑在蘇睿雲身上,他立時感到渾身沾到血的地方發燙,臉上沾到一些血跡,他伸手一摸,連手指沾到的地方也立刻變得烏青。
原來這毒藥本來便是沾染傳上,又是粉末狀,平常人沾上一點便會中毒,因此喚作“沾衣香塵”,進入血液後,如果用內力壓住便會執行緩慢。蘇睿雲原想用這毒藥讓何與飛減弱功力,便可在石宮中趁他失魂落魄時殺了他,不料竟然陰差陽錯,讓自己沾上了毒血。
他隨身帶有解藥,壓住毒性,同時便要取出懷中帶的瓷瓶。此時面具沾了血,詭異的妖光漸漸黯淡,他取出藥瓶的手便有些發顫。此時他心裡忽然浮現出父親的遺書上寫的幾個字──“骨面妖光,與天魔功合用,當者辟易,然不可沾血,切切。”
這人骨面具除了眉心的妖玉之外,全由人骨製成,而九易天魔功的秘籍當年便是被人盜出,後來輾轉落到了何與飛的父親手裡,再被蘇睿雲的父親知曉,隨後拿回了秘籍。
遺書上說,蘇無痕之所以輾轉尋找這本秘籍,便是因為人認為自己的兒子性格軟弱多情,不夠心狠手辣,而中原武林與天一教勢同水火,遲早天一教會因為兒子的緣故沒落,因此想設法讓蘇睿雲學了上面的武功,換了心性,再也不似原先軟弱多情。
可是當他拿回秘籍時,面對自己的兒子,終於還是有些心軟。如果變換心性,便可能再也不是原來的蘇睿雲,也不能算他的兒子。因此蘇無痕在最後的一刻仍然決定收手,帶進棺材。如果蘇睿雲真的做了什麼萬劫不復的事,天一教的先祖之靈冥冥中讓他拿到秘籍,那麼蘇睿雲便必須習練上面的武功。
蘇睿雲當時最想知道的是蘇無痕有沒有殺了何與飛的滿門,可是這些在蘇無痕的信裡完全沒有提到,或許對蘇無痕來說,何與飛的全家的生命根本微不足道。而不管是不是蘇無痕所殺,天一教也與何與飛勢不兩立。
從決定練了武功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決定把往事和那些曾經的深愛全部忘記,而那個曾經的蘇睿雲也已經死去,於是在武功初成後,便決定設下全套,殺了何與飛。
練了魔功後,他原以為自己的心腸已經完全冷硬,而是真正面對時,他才發現事情並不像他原來所想的那樣。
如果真的絕情,他早已殺了何與飛,哪還會等到現在?如果真的無愛,他也根本不會在何與飛上前要抱住他時失神,又怎會讓人骨面具被血沾上?
蘇睿雲顫抖著手,便要將瓷瓶取出,但此時妖光面具沾了血,讓他忽然間神智混亂,顫著手卻怎麼也摸不到身上瓷瓶的位置。
何與飛看到他眼裡忽然流露出孤苦無助的神色,茫然得像是不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孩子,目光毫無焦距,心裡忽然一疼,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了他。
蘇睿雲正取出瓷瓶,心裡定了一定,卻被何與飛抱了個正著,手被撞了一下,瓷瓶摔在地上,碎了,藥丸灑得滿地都是。
他吃了一驚,卻被何與飛溫軟的嘴唇吻住了。他大吃一驚,奮力掙扎,何與飛卻是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動彈,想要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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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想讓自己的所有深情都藉由這一吻讓睿雲知道,心裡傷痛憐惜得越是說不出口,忽然感到舌尖一痛,蘇睿雲已經將他狠狠推開,用手擦去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