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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柯子則邊備馬車邊嘀咕:“馬兒馬兒,少爺相思成病,連你也跟著受累啊。”
天色暗了,雪花飄舞。馬車前邊晃著一盞風燈,載著一主二僕往小歇水巷疾馳。車輪過處,淺淺的積雪上便是兩轍印痕。
拐上緩坡,小柯子遠遠望見戚家後院上了燈,叫道:“戚家有人哩!”
小梅子就接道:“準是戚捕頭在家!”
陶獻玉則瞪著雙圓咕咕鵪鶉眼,眺望窗外。馬車一停穩,他就撲通跳下去,往柴門處奔。他砰砰拍打著門扉。
“誰呢?正吃飯呢──”戚大海小山般的身影出現在院中,他端著碗箸,口中兀自咀動。今日採花賊收監,他放值的早。加上天冷落雪,故也沒在“陶一彩”多加逗留,早早地回了小歇水巷來。
“我相公可回來了?”他一開門,低頭便見著冬衣穿的滾圓的陶小少爺,懷裡還擁著個木偶。
“他們?差不多近日該歸來了……”戚大海身子一讓,陶家主僕三個便魚貫而入,熟門熟路摸進屋。他嘴裡嚼著半截燻魚,也不關門,衝那三個人道:“你們又是做什麼呢?大冷天的到處跑……秀珠知道你們來我這兒不知道?”
小梅子舉起手上的食盒給他看,“給你送好東西來了,問那麼多作甚?”
戚大海對著個小丫頭不好刨根問底──他也不是愛刨根問底的人。看了看食盒,他決定睜一眼閉一眼,便哈哈一笑,“那是──都是一家人嘛。”
正屋裡,戚大海邊吃邊講話,把那施明軒的事兒又完完整整複述一遍,好滿足小柯子小梅子兩個的好奇心。陶獻玉對這個不感興趣,挑了幾塊雞胗丟進嘴,就吮著指頭往他跟秦漢秋洞房的小抱廈走。
那間小屋目下漆黑一團,陶獻玉把門一推,將!門敞著,讓院裡的光亮進來。然後摸出撇火石,將桌上的半截紅燭點上。屋裡一切跟他上回來取小阿秦的時候一般模樣,只是多日無人清掃,撫手處已是積了一層灰。小少爺呆愣愣站在屋中央,從左至右將紅燭、床帳、枕蓆、茵褥、衣冠一一掃視一番。此時外面柔雪飄落,屋內紅燭輕搖,照出他一人孤單的扁影;臨屋時不時傳來戚大海等人的說笑之聲,透過寂寂夜色、空空庭院,越發襯出小少爺孤孑縈縈,無所依託。這讓他很是受不住,一下轉身跑回院裡,奔到未合上的門扉旁,站到茅草簷下邊,借著一盞不甚亮堂的小小風燈,悶悶地看著天上的落雪。他覺得孤單極了,而下雪讓他感到更加孤單了。對這些昏黃燈光裡緩緩降落的小白片,小少爺很是不歡喜。他很小的時候就嘗過雪花的滋味,什麼味道都沒有,一點都不好吃。如今又讓他哀哀慼戚,覺得頂好大哭一場才痛快。他更加討厭下雪了。他太渴望撲到一個寬敞溫暖的懷抱裡,盡情撒嬌扮痴、放潑耍賴;他需要擁抱、愛撫、溫存和纏綿。
他的後庭甚感空虛;他已經很久沒有肏屁股了,自撫自慰根本撓不到癢處。他迫切地想要肏一回屁股。這麼想著,小少爺已經站累了。他返回小抱廈取來個棉墊子,墊在屁股下面,坐在門檻上。
懷裡抱著小阿秦,陶獻玉袖手縮肩,嘟腮凝眉,望進黑沈沈的夜幕裡。他只願給阿秦肏屁股,阿秦也只能肏他的屁股;可是阿秦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第四十一章
且說秦漢秋與戚寶花避開官道,斜插山徑,一路轔轔南下。兩人曉行夜宿,行程甚是順利。漸漸進入浦陽縣周邊的一帶,港汊星羅棋佈,沼澤深淺綿延。戚寶花瞪大雙眼,只管辨花識草,尋著那林木習性追索那四季青的蹤跡。起頭秦漢秋還能穩坐扯上,呼喝揮鞭,調整驢頭,擇路而行。漸次水路增多而陸路驟減,面對三步一河道,五步一沼澤,驢車再難前行,幸而戚寶花說道四季青已在近處,囑咐秦漢秋守著驢車,在一棵巨槐下候著,自己先去探探路徑。
秦漢秋便獨自一人坐在驢車之上,撕了半塊大麥餅充飢,邊嚼邊觀望四周。眼見林木秋黃,白日高遠,西風颯颯,沁涼乾爽,不由覺出些生活的美好來。前頭青驢正在慢吞吞地吃草,他左右打量一番,將地貌細細一瞧,從身後取出弓箭並箭壺,又燃了一把枯草,丟到一個斷樹根下。不一晌,樹根子後面就悉悉索索響動起來,秦漢秋張弓搭箭,正對著樹根下。“撲騰”一下,一隻老灰兔飛脫而出,奔著最近的一株灌木後面逃去。幾乎同一時刻秦漢秋放了箭。箭矢迅疾,咚一聲將兔身釘個對穿。灰兔兩隻後退掙了兩下,不動了。
首戰告捷。秦漢秋坐不住,將個青驢扔下,在周圍一圈陸地上獵兔捕獐,權當消遣。他將羽翎箭一一從動物屍身上拔下,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