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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鄴蹙眉思考的模樣,徐離延心裡彎彎繞繞嘆氣,終是沒有將這想法告訴他。且不說那時他的皇兄,是他的至親骨肉,就說他要除去顧鄴的緣由何在?
他要知曉一切後,再告知顧鄴一切。
“小鄴,”徐離延將凳子拉近顧鄴的,拉住他的手,多了懇求的意味,“親親,跟我回王府去吧。”
顧鄴略略遲疑,都已經與徐離延肌膚相親了,去王府倒也沒什麼不可,他不是什麼扭捏的人,知道自己心意之後也不會刻意去迴避的,只是,這王府中……
“那就去吧。”他嘆口氣。
徐離延笑了,眼睛彎彎,露出一口白牙,竟顯出一股天真嬌憨的姿態來。
“小鄴,我已經把府中那些男寵都遣散了,我從來也沒碰過他們,有些人,我還沒見過呢。那時候我一方面想,要是你知道了,會不會跳出來指責我又誤人子弟呢?另一方面又想,也好,就當做我有太多男寵,你僅僅只是其中一個,我太忙了,沒有空去找你,這樣來催眠自己。幸好,你回來了,我不需要他們,有你就夠了。”他深情地望著顧鄴。
真是……這個男子這樣深情呵!顧鄴啄了一下徐離延的唇,徐離延拉近他,加深這個吻。
相貼的唇分開的時候,徐離延笑,“有小米粥的味道。”
顧鄴嗔了他一眼,而後淺笑。
時值十一月份初了,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院中的桃樹葉子早已掉光,光禿禿的只剩灰褐色的枝椏,看起來很難看,也不宜像夏夜一般待在院中賞月喝茶。
兩人食過晚飯,在房內下了好一會兒的圍棋,徐離延是個狡猾的,這裡落一子,那裡落一子,看似不得章法,而顧鄴下棋直來直往的,往往不知不覺間就落進徐離延預先做好的陷阱來,反覆幾次,顧鄴丟了子不玩了。
正合徐離延心意。考慮到顧鄴昨晚使用過度,將他按在床上只要了一回。
之後抱在一起說著話,押鏢中所見識的地理風情,特色小吃,沿途風景,和別人打架護鏢,顧鄴講,徐離延聽。
睡前徐離延說,“小鄴,將來這些事情都解決了,我就拋卻這王爺身份,隨你浪跡江湖,仗劍走天涯可好?我們以四海為家,相守偕老可好?”他是一隻困獸,困在王爺府,拘在朝堂,他不喜歡這表面光鮮亮麗的身份,他在乎與愛人相執相守,他知道顧鄴也不喜歡這些,顧鄴是自在慣了的人。
可好?可好?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顧鄴收緊手臂,抱緊他的腰。
兩人相擁臥榻而眠。
☆、順親王府
第十九章
王爺府依舊氣派輝煌,蓮花座托起黑色雕漆的大圓柱,硃紅色的大門,出自國手的遒勁有力的順親王府四個燙金字高懸匾上,照壁上是白底龍浮雕,祥雲喜鵲環繞著,梅花開朵朵,重簷歇山頂高聳,四角輕盈翹起,走獸盤踞簷角,紅牆綠瓦,高牆聳立。
顧鄴還記得第一次進這扇門的情景。他身穿紅色的吉服,上面繡著暗金色繡線鳳凰樣紋,腰間螭首銅釦的玉帶,紅色的束髮帶攏住那一團墨黑如玄緞的發,腳上黑色的步雲靴,若非大家都知道是是他們的小王爺要納男寵,他看起來倒像是富貴人家要娶妻納妾的公子少爺。
他從八抬大轎上下來,在喜婆的牽引下從偏門進入,他是“妾”,沒有資格從正門入門,時能從偏門入,之後跨火盆,進喜堂,拜天地。
徐離延手牽著彩節紅綢布踏入喜堂,同樣是紅色的吉服,上繡暗金色繡線龍紋,紅潤的唇微微抿著,微微上挑的鳳目,金冠玉面,天之驕子,人中龍鳳。他在他身旁站定時,瞥向他的眼中盈著柔光。他的皇兄國事纏身,且只是納個男寵無須出場,因此座上無人,兩人改成夫夫對拜兩次,禮成送入洞房。
說起來徐離延倒真是禮數周到,半點不曾虧待他,也沒有讓他披女子才需要的紅蓋頭。
那晚的徐離延沒有與他同間房,而是靠在廊柱下對著映著房內那明明晦晦的燭火的窗戶紙看了一夜。少爺房內獨守一夜,公子廊下睜眼一宿。窗內窗外兩重天。
只是那時的顧鄴不曾知,徐離延也不曾講與他聽。
世間之事從來奇妙不是嗎?以前不愛徐離延的時候,無論他做了什麼荒唐事,犯下什麼糊塗賬,別人如何看待與他,皆是漠不關心的,可現在將一顆心掛在他身上之後,就連從前一度以為痛苦的、羞辱的不以為意的細節卻能記得這樣深,不僅如此,想起反而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