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一步都走得那麼堅定。
一轉眼間,那個會爬樹會捉螞蟻會偷偷溜出去找他玩的小小孩已經長大了。成長到彷彿足夠承受風雨而不被摧毀,成長到彷彿足夠張開羽翼庇護他人。
可惜人生在世,無論多麼強大,都無法事事如意。人天生要不斷的學會妥協,才能從容圓融於生活。人天生要習慣謊言與身不由己的藉口,才能長袖善舞、八面玲瓏。
七絃相信,溫念遠說他會很快回來,絕對是真心的承諾。只不過……
他微笑著,眼中卻慢慢爬上一層寒意,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看著來人,“家主。”
真是相看兩厭,其實他也一樣不願意稱呼他為父親。
溫於斯目光陰沉地看著眼前人,將手負於身後,想要像俯視當年的孩童那樣繼續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卻陡然發現,當年已如當年逝,而此刻,這個人已經可以絲毫不懼地與他平視。
他清咳了一聲,很好地掩飾起眼底的嫌惡,壓低聲音以微微透出不滿的口吻問他,“你到底回來幹什麼?!”
七絃垂目,“如您所見。”
分明毫無敬意的尊稱讓溫家家主心煩意亂,一揮袖,有肅殺聲響,“好好說話!陰陽怪氣地做什麼!你娘是這般教你的?”
“不。”絲毫不為溫於斯的震怒動容,白衣的男人從容而對,“七絃今日所有一切,自然都為家主所賜。”
或許是因為言語中的諷刺之意,又或許是因為七絃的自稱,溫於斯陰冷地望著他,卻沒有再糾纏那些細枝末節。
而是回到最初也最關鍵的一問,七絃忽然回來,是為了什麼。
關於溫念遠和七絃的那一番作態,他半個字都不信。
溫念遠是他從小最寵愛、也最寄予厚望的孩子,要說他會跟自己的……哥哥亂/倫,那絕對不可能。
必然是七絃曲意勾引,才讓他不小心亂了方寸。
要說美人,以溫家的地位,什麼樣的找不到?隨意給溫念遠兩個美貌女子,想必他很快就會清醒,拋開這種悖/德的念頭。
倒是七絃……這孩子果然跟他娘一樣,專會勾引人,都是賤坯子。
“要什麼?”溫於斯頓覺輕蔑,大發慈悲一般詢問。
“若我說我要正名,家主覺得如何。”七絃也不覺得自己受了輕視,語氣溫和,如同久別重逢後的寒暄。
卻讓聽的人目露殺機,半晌冷笑,“正名?正什麼名?眾叛親離、不得善終,那是你的命。”
一陣靜默。
也許是話題太過沉重,壓得人如負千鈞,不得喘息。
儘管說話的人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甚至如隔岸觀火,帶著某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溫於斯心中那些因為自己兒子揚言說要和這個男人像情人一樣在一起而升騰起的怒火終於慢慢被自己因棋高一著而產生的快意取代。
“你若果真喜歡弦兒,就該有多遠離他多遠,否則,他早晚會死在你身邊,不是麼?”
七絃面沉如水,一聲不響,直到溫於斯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才驀然啟唇道:“眾叛親離,不得善終?呵……這個不得善終,未必指我一個。家主,有些關係,並非你否認,就真的不存在。”
他表情真摯,語氣誠懇,“溫家主,我祝願你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你!”溫於斯怒目回首,身後卻空空蕩蕩,早已空無一人。
他頓時聳然動容,想不到過了這些年,此人武功已經進益到這種境界!
不知他的幻音術……又練到了幾層?
若有所思地回到書房,卻見自己的長子正站在門口,一臉陰鷙地往裡窺探。
溫於斯怒氣未消,厲聲道:“你幹什麼!”
溫無衣一驚,趕緊收回目光,辯解道:“父親,我只想看看你在不在。”
書房就那麼點大,看看在不在,還需要張望這麼久?這理由未免太牽強。
只是此時溫於斯無心與大兒子計較,隨口數落了一句,“不好好練武,過來做什麼。”
“有件小事,不知道該不該稟告父親,故而躊躇。”
“既是小事,有什麼好稟告,下去。”
溫無衣暗暗看了看父親的臉色,故意猶豫了一下,作勢轉身要走,卻說:“雖是小事,不過事關二弟……”
話一出口,果然見溫於斯態度一變,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他真是事無鉅細俱想知悉。
溫無衣便故意吞吞吐吐,一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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