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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再次響起清脆的鞭聲,韓子儀轉過身,怔然凝望,直到馬車遠遠地消失在城門外,韓子儀仍然定定地望了良久,身旁的侍從忍不住小聲提醒:“相爺回宮嗎?”
韓子儀沉重地點點頭,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
夕陽西下,宮微瑕的馬車駛進南疆西部的一座小鎮。
先遣騎兵早已預訂好客棧,客棧裡的房客皆已清退,莫邪抱起宮微瑕下了馬車,進入一間上房,將宮微瑕輕輕放在床上,夥計端進來飯菜。
另一邊,菱妃抱著寶兒下了第二輛馬車,顛簸了一天,寶兒已經睡著了,菱妃抱著寶兒進入另一間上房,安頓好寶兒後,命嬤嬤仔細照看著,轉身出了房間,走進宮微瑕的客房,反手闔上房門。
菱妃抬眸看向房中,房間裡佈置清雅,莫邪站在桌旁眼睛望向窗外,桌上擺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菱妃邁步走到床前,只見宮微瑕闔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不過仔細觀察,宮微瑕的臉色更加蒼白,呼吸低不可聞,整個人顯得了無生氣,菱妃纖眉皺起來,蓮步走到窗前,小聲說道:“主子體力不濟,一會兒等主子醒過來,你該為他輸入真氣。”
莫邪聞言半晌不做聲,眼睛依然看向窗外。
菱妃不禁瞪起杏目,聲音高了兩分:“喂!莫木頭,你又發什麼呆?”
莫邪皺眉,轉過頭看一眼床上,見宮微瑕沒有醒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菱妃,低聲說:“你小聲點!主子他,他——”莫邪說到這裡,聲音卡在喉嚨裡,主子活不過這兩日,可這樣殘酷的話,即使冷血如他,也沒辦法說出口。
菱妃看著莫邪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愣住,他的神情裡透出悲涼和絕望,這是她與他相識以來從未見到過的,菱妃的心不由一緊,伸手抓住莫邪的手臂:“主子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你告訴我!”
莫邪的眼瞼低垂著,極低的低聲說:“主子沒多少時間了。”
菱妃聞言驚得不禁捂住嘴巴,身體搖搖欲墜,莫邪伸手扶住菱妃,菱妃如同柔軟的小草無力地倒在莫邪的懷中,淚如泉水般湧出來,莫邪同樣心酸,他也是在趕車時,聽到宮微瑕和韓子儀的對話,才不得不相信,主子果然是時日無多!抬手撫上菱妃的背。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宮微瑕清冷的聲音:“你們要親熱出去親熱,別在這裡打擾寡人安眠。”
一句話說得二人臉色齊刷刷一紅,身體幾乎是從對方身上彈開,莫邪抬袖子擦一把眼睛,紅著臉走到床前:“陛下,夥計剛剛送進來飯菜,您現在用膳嗎?”
宮微瑕略一搖頭,問:“人準備好了?”
莫邪的身形微微一僵:“準備好了,是從御林軍裡挑選的,父母親人皆已不在人世,人絕對可靠。”
宮微瑕道:“很好,明日一早,你們便同他一起前往溫泉谷。”
菱妃剛剛擰了一塊溼手巾,走到床前,聞言眼淚再次湧出來,紅著眼眶道:“主子,溫泉谷的溫泉極富盛名,或許能夠治好您的頑疾,您同屬下一起去溫泉谷吧。”
宮微瑕長目瞥一眼菱妃,道:“寡人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
菱妃和莫邪的臉色皆是一黯。
宮微瑕又說:“你們到了溫泉谷後,只需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便可找一個因由離開,寡人已經在西秦為你們置辦了宅地,你們隨時都可以過去住,不過,從此你們都要隱姓埋名,這裡裝著證明你們新身份的魚袋。”宮微瑕說完,將一張信封遞給莫邪。
菱妃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卻又怕唐突了宮微瑕,連忙用毛巾堵住了嘴巴,都說主子為人心狠手辣,那都是對待敵人,主子待他們簡直太好了,不但撮合了她跟莫邪,臨死前,還為他們設想得這般周到。
莫邪顫抖地雙手接過信封,痛聲叫道:“主子——”聲音如鯁在喉。
宮微瑕頗顯不耐的瞟一眼在床前落淚的兩個人,不禁後悔,早知道便不為他們置辦宅地,哭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行了,寡人還沒死呢,去把那名替身叫進來。”
二人連忙收住眼淚,事實上他們作為宮微瑕的暗衛,平時是從來不會表露情感的,更別說這般痛哭,低著頭行禮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時,菱妃這才發現,手中還攥著那塊溼毛巾,暗暗懊惱,這是要為宮微瑕淨面的。
莫邪帶著那名替身,再次回到宮微瑕的客房。
此時,宮微瑕已經坐起身來,後背倚在床頭,打量站在床前的那名替身,他的身形很瘦,同自己極為相似,啟唇問道:“你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