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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讓沈薄南生氣了。
“小侄擔心叔父的身體”。
“無妨”。
沈薄南迴答的很生硬,他甚至不願意和他這個侄子客套一下。其實倒不是因為傳聞中那樣他嫉妒這個後輩搶了自己沈家當家的位置,他只是不習慣與沈履端相處。他沒有子嗣,很多年前沈履端還小的時候,他一度想把這個孩子收為自己的,然而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孩子心機太深,沈薄南甚至不記得他曾經有過天真爛漫的時候,似乎這個孩子跳過了人生必要的那些歡快鮮明的日子直接成長到了不動聲色的年紀。沈薄南不能接受這樣的孩子,他其實是個很理想化的人,他能獨身一人仗劍守城,他能在天子御宴上酩酊大醉,他的感情在除了與李垣相關的地方都不必的豐富,因此當他面對自己這個感情從不外露的侄子的時候其實是侷促不安的。但是沈薄南能看出來這個沈履端心裡有事,如若不是棘手或者是實在處理不了的事情,沈履端一定不會親自跨越這麼遠的距離來找他,他很清楚自己這個侄子的心機與薄涼的感情。
果然在寂靜之中沈履端開口了:“我想請叔父回金陵一趟”。
挺出乎意料的回答,沈薄南先是一怔,笑了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看著沈履端說:“這樣的請求從你的嘴裡說出來讓我意外,你也看到了我剛剛在洛陽安頓下來不久,而這又是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還沒下地,你要我會金陵,這可不是你的禮數”。
其實沈薄南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必定要會一趟金陵了。若沈履端沒有遇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那麼他斷然不至於親身來到洛陽這地方。而換言說依照沈履端慣常的作為,既然他不遠千里到了洛陽,那麼沈薄南便必定要與他同走一遭了。
然而沈薄南斷然是不願意去金陵的。他說沈履端不合禮數,沈履端低頭不語,打定了主意要僵持要讓沈薄南一定跟著自己回去,那麼沈薄南便打破這樣的僵持,他問:“你要我回去,所為何事?”
沈履端抬眼看了一下沈薄南,並不謙恭,明明提出了過分的要求但是卻是一副沈薄南虧欠自己良多的表情,半晌,道:“母親現在不太好。”
沈履端說完這句話像是放下了什麼擔子一般舒了一口氣,又似乎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又說:“若是旁人必定認為這樣的事情與叔父全然無關,但是叔父是知道的。”
是,沈薄南是知道的。
沈薄南有的時候覺得上天實在是太公平,他喜歡的人從來對他都是若即若離冷漠疏離,那麼自然就有點補償。這補償體現在喜歡他的人身上,一個個全是痴情一生至死不渝,哪怕他從來沒有給過這些人一個好臉色,卻依舊享用著人家的一生深情。比如說李垣,比如說現在沈家的老夫人,沈履端的母親。
可能沈薄南從來都不知道,早在他還沒有見到鄭十八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溫婉的少女與他在洛陽城並不繁華的街市上錯肩而過,他們不曾交談不曾對視,只是在他不知道的那一瞬間,少女轉身看著他的背影,面有嬌憨。所以沈薄南一輩子也不能理解後來不過是一場沒能成功的政治婚姻的另一個主角為什麼一輩子都沒從那場看似荒謬的說辭中走出來。
他記得當時朝中的一位元老告訴他,自己的女兒聽聞他的事蹟便傾心痴迷不可自拔。他只道這是一套說辭,編的荒誕無由,然而他卻不知道早在那樣久遠的時光裡便有了一顆悸動的春心。
也許那年的一錯肩並沒有贏得少女的一生深情,或許那時候只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對所有俊朗少年一樣的嬌憨,然而後來少女的父親同少女說了自己的打算,少女驚訝的發現父親要他嫁的人正是自己第一次心悸的物件,於是便以為是緣定三生的好姻緣,於是便再也走不出自己以為那些兩情相悅。
沈薄南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這女人糾纏了他很久,甚至以死相挾,然而最終他也不會迎娶這樣的女人。
這女人閨名相凝,現在是沈家的老婦人,是他的長嫂,是沈履端的母親。
沈家兄弟,樣貌終歸有三分相似。
啼笑情緣,沈薄南終歸覺得自己虧欠相凝。
所以沈履端要他去金陵,就算他不去也自然有人把他送過去。人家是母子連心,沈履端知道這些舊事自然是怪在沈薄南頭上,這樣帶著緋色與哀慼的故事,沒人會理會什麼叫不能強求。
☆、羅袖舞寒輕
就算是沈薄南現在下不了地,沈履端也有辦法讓他回去。因為沈履端想的是自己母親的心願,至於這個叔父的生死全然不在考慮範圍之內,而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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