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3/4 頁)
做,有何不可?”
江白不答反問:“清微觀和梅堯君,誰更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劉堂主脫口而出:“自然是梅堯君。”
“清微觀私自放走梅堯君,此事一旦敗露,清微觀自然是難以在江湖上立足,可對於梅堯君,卻算不得什麼罪過。”
這番說辭聽來確是有幾分在理,劉堂主一時卻捉摸不透他意在何為,遂又追問道:“宮主有何指教?”
江白笑道:“不敢稱指教,只是換做了本座在堂主的位置上,本座更願任梅堯君離開清微觀。”
劉堂主大為失望,道:“這是什麼道理?”
“倉皇逃出清微觀,若是不慎滑下山崖,或遇上匪徒,意外斃命,又能怨誰?”說著,江白又替劉堂主滿上一杯。
劉堂主神情還痴痴愣愣的,魂不守舍地將酒一飲而盡,酒勁一激,忽然像活了過來。他看向江白,眼神明亮,壓低了聲音道:“江宮主果然是好計謀,劉某拜服。”
江白不再說話,只低頭撥弄熱酒的爐子裡的炭火,他唇角略微勾起,是個像春水泛起漣漪一般的笑容。可不知為何,劉堂主越看越覺得心裡發寒,藉口夜深,向江白告了辭。待走遠了,他向身後的親信吩咐了明日的事宜,又回頭看向江白所在的方向,不禁冷笑道:“這人是想讓我做他的刀,除掉梅堯君這個心腹大患。”
親信問道:“既然如此,堂主為何還要遂他的心意?”
劉堂主搖了搖頭,“江白不得不防,可梅堯君不得不除。我對江白也並非毫無保留,他想過河拆橋,我豈能讓他稱心如意?”
親信見劉堂主自有打算,不再細問,告了退便去準備明日之事。
第二日天未明時,周濂便悄悄將車馬牽至院門前。院門虛掩著,陸竟抱著劍、早已候在門後。此時正是一日中最冷的時分,饒是陸竟內力深厚,肢體也凍得有幾分僵硬,整個人好似一尊冰雕,稍稍靠近他,便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因兩人起過爭執的緣故,這回見面,均有些尷尬。周濂見他凍得厲害,本想關切幾句,張口卻只說道:“快將你家公子帶出來,若天亮了,便有些不便了。”
陸竟點了點頭,轉回屋內,抱出一個人來。周濂遙遙見了,便替他掀開簾子。等陸竟把梅堯君在車內安置好,周濂將趕馬的鞭子遞上,說道:“就從你們來時的路回去罷,那條路人煙稀少,不易被人發現。”
陸竟坐上馬車,接過鞭子,無意識地將它團了起來,又低頭問周濂道:“我記得觀內佈置了許多守衛……”
周濂笑了笑,道:“你去的方向,路上的人都被師父藉故調開了。放心。”見陸竟不語,周濂有些不安,問:“怎了?”
陸竟說道:“待他們發現我二人不見,這便成了你們的罪證。”
周濂聽罷,不憂反笑,道:“師叔與貧道相信二位無辜,二位將來若能自證清白,今日之事,也算不得是罪狀。”
陸竟心有觸動,卻只是敷衍地彎了彎唇角,道:“陸竟謝過二位大義相助,後會有期。”
周濂愣愣地點了點頭,待他走遠,才回過神一般地補了一句:“後會有期。”周濂的耳朵被風聲灌滿,也不知對方聽沒聽到。而此時正飄著砂礫般大小的細雪,被烈風吹動,直直地撲向眼中。天色依舊是沉沉的黑色,為了掩人耳目,陸竟的車亦沒有掛上風燈,於是很快便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標題
這條路陸竟只走過一次,記得並不真切,好在日出後風雪漸弱,山野間一派清明,雪原在鴨蛋青色的晨光下,凹出一小塊淡藍色的陰影,依稀便是下山的路口。陸竟朝馬背上揮了一鞭,馬吃痛,撲通撲通地躥了幾步,很快地又遲緩了下來。前幾日是接連不斷的大雪天,地上積雪極厚,馬蹄踏進雪中,能一直沒到關節處,拔出來時蹄上好似多了千鈞重量,轉眼又“撲”的一聲陷入泥淖般糾纏的積雪裡。
太陽已經升至半空,給裸露在外的面板帶來一層烤炙的微溫,而馬車卻將將行過清微觀後的平地。陸竟禁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車馬在身後留下了兩條細長的車轍和兩排凌亂的蹄印,迤邐通向視野盡處清微觀模糊的樓閣宮觀。這些痕跡深深地印在鬆軟的雪地裡,十分醒目。等到眾人發現他二人不知所蹤,再循跡而來,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奈何馬不爭氣,好似鴨步鵝行,真教陸竟積了滿滿一腔鬱氣。
平地邊緣連綴著一條山路。山路甚是狹窄,顯然是僅供人通行上下,馬車剛擠進小路,陸竟就聽得耳後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