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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道:“屬下莽撞了,請莊主降罪。只是當時情況特殊,殺李啟玄是不得不為。”
梅昀風揚眉道:“什麼情況?”
“那夜屬下潛至李啟玄的臥房外,聽到李啟玄與初九擘劃待天明便尋來鍾宏大俠,似手上有鐵證足以證明初九與聚豐樓人命無關。屬下別無他法,只有殺掉李啟玄,嫁禍初九,方能讓初九百口莫辯。”
梅昀風斂眉沉思,道:“你這隻能防得一時,來日初九尋到機會,照樣能自白於天下。那時,梅莊則殆矣。你可知道他手中的鐵證是為何物?”
謝純玉躲在李啟玄房外,兩人對話完完整整傳入他耳中,他自然知道鐵證所為何物。而掌握一個秘密,有時足以致命,有時卻又可以保命。故而,他只道:“屬下不知。”
梅昀風聞言,正是心煩意亂,而謝純玉兵行險招,心中亦是七上八下。正當此時,梅堯君卻推門而入,口中說道:“父親,章兒有一事相詢。”
梅堯君乍見謝純玉,覺得有幾分面善,但又不記得在何處見過,只盯著他看,若有所思。
梅昀風慮及初九並未將自己構陷於他一事告知梅堯君,而此事又不便讓梅堯君知曉,故打發謝純玉道:“你先下去,來日再召你相問。”
謝純玉鬆了一口氣,速離了此地。
待到房中只剩父子兩人,梅昀風才溫聲問他:“章兒不好好在房內休息,來這裡做什麼?有什麼要緊的,不如明日再談。”
梅堯君遲疑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是……”
“只是什麼?”梅昀風指指身邊,示意他坐下,又展顏道,“父子之間,說話也要這般吞吞吐吐、躲躲閃閃麼?”
梅堯君也坐下,卻刻意錯開梅昀風目光,道:“父親受理聚豐樓及其前後之事,兒是想問,那個初九……父親是怎麼打算的?”
梅昀風冷了臉:“還是他……為父本以為你病了這麼些日子,也該想清楚了。迷途知返,迷途知返,你何時才能明白?”
梅堯君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兒已經想清楚了,不會再執迷不悟,但總要知道此事結果,才能徹底心安。”
梅昀風狠了狠心,信口開河道:“如果父親告訴你,初九用你作為交換條件,來換取他之生機,你又待如何?”
“哈,不可能。”梅堯君費了好大力氣才理解了梅昀風話裡的含義,他幾乎笑不出來,只低聲重複,“不可能,他不是這樣的人。”
梅昀風道:“你自小養尊處優,哪知江湖險惡,難免被假象矇蔽,耽於幻象,不識本真。聚豐樓那頭可能尚有斟酌空間,但李啟玄之死物證鑿鑿,初九惡行有如板上釘釘,本來沒有什麼可再考量的。但他攜你來要挾於我,要我推遲甚至推翻對他之審判,而他正好趁此時機逃之夭夭!”
梅堯君想反駁,但胸口發悶,張了張口,竟沒有發出聲音,鮮紅的液體不住地自口中滴落,染紅了一大片衣襟。
“章兒!”梅昀風嚇得面無人色,手中茶盞應聲落地。
梅堯君說:“我沒事,我怎麼……”梅堯君疑惑地環顧四周,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自己為何身在此地。明明好像就是昨天,他還在那座南方小宅裡烤火,窗外北風隆隆,屋裡卻炭火熊熊,他一轉頭便能看到初九坐在火邊,低著頭,專注地給他烤土豆。是怎麼走到這一步,是怎麼從溫暖如春走到冰天雪地的呢?
他站起來,唯見天旋地轉,然後是黑暗無邊。
梅堯君又病了。他整日懨懨地躺在床上,這回他什麼也沒想,既沒有想天地玄黃,也沒有想宇宙洪荒,更沒有想初九。
一日他開啟房門,清冷的雪氣撲鼻而來,原來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下過一場大雪。
繡紫蹲在院子裡正看些什麼,她穿著一件翠綠色的襖子,在一片雪白深灰中頗為扎眼。聽到身後腳步聲,繡紫便羞澀而拘謹地站起來,抖落身上的雪末子,低著頭,小碎步快步朝梅堯君走來。“公子,當心路滑,繡紫來扶您。”她說。
一腳踩滑,繡紫差點跌倒。梅堯君不動聲色地伸手扶住她。繡紫霎時滿臉通紅。
梅堯君收回手,淡淡道:“當心路滑。”
繡紫臉紅得更厲害,也不說話,只虛虛摻著梅堯君向院子外面走。
路上,梅堯君問她:“你方才是在看什麼?”
繡紫囁嚅道:“回公子,是……是個松鼠的窩。”
“是麼……”梅堯君被雪光刺得眯起眼睛。
“是的。公子住過來之前,這邊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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