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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潮溼,不少了朽爛了,甚至還生了白螞蟻。唯一的好處便是暫免除了一番做傢俱的折騰,於是梅堯君購置了臥具就把初九從姬秦那邊搬過去。
初九當日醒過來一回,看到梅堯君手裡的房契寫的自己的名字,方得知自己一夜之間從身無長物的無產階級變成了有了不動產的資本家,十分感動,然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梅堯君拿他沒轍,但覺得這人雖然討厭又窮酸,但活著總比死了好,尤其是當自己窩進被子、雙臂環著初九的腰將其作為抱枕、感受著被窩裡的暖意的時候,簡直幸福得無以復加——他離家一年多,如今不僅住著自己的房子、而且房子裡還有人暖被窩,這才是作為一個既高又富還帥的成年男子正常而健康的生活狀態嘛。
可惜好景不長,才過了半日,梅堯君便覺察出了婚後生活的諸多不便:宅子雖乾淨,但除了床是暖的,其餘皆是冷鍋冷灶,連口茶都沒得喝;梅堯君找出了些柴火,本想自力更生,卻袖手在灶前,只感無從下手;原來還有個能幹老婆,可如今老婆還病著……梅堯君焦躁地來回踱步,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趕明天就納個小妾去。但轉念一想,初九生得好看,既能打又能幹活,算得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簡直找不出再好的了。想到此處,心裡柔和得像是盛了一灘暖融融的糖水。
他坐到床頭,親吻初九的眼睛,將睫毛舔得溼漉漉的;初九的眼睫生理性地微微顫動,如同被捏在指尖的蝴蝶微弱的振翅,在千百里外揚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這般兩人相對的生活,便縱是有諸多不適,梅堯君卻覺得一輩子如此也未嘗不可。今後的每一個夜晚,溫柔的月色裡,兩人可以抵足而眠,互相交換著鼻息……真想把一生都虛擲在這份安寧裡。
梅公子不但選做了婚姻的奴隸,而且在蜜月期點亮了不少技能。
衣食住行者,住行略去,剩下衣食。
為難梅公子去做女紅實在太不人道,可兩人除了隨身衣物,其餘的都落在平昌縣的客棧;但既然為了幾件衣服冒險回去著實不划算,而又不能裸奔。所以梅公子乾脆就找了家裁縫店做了幾件新衣,甚至為初九裁了各種形制的道袍,算是梅公子體貼的極致了。
食的方面梅堯君相當苦手。參考煎茶的方法的做法好歹把初九的藥給煎了,輪到一日三餐卻又令他束手無策。後來倒勉強做出來一頓飯,初九抄起筷子嚐了一口,再次十分感動,然後拒絕,表示要回床上繼續躺屍。聖人為腹不為目,在清微觀中,師父也教導日常飲食但求飽足而已,不必貪圖美味,可若是真把梅堯君做的飯菜給吃了,恐怕得去半條命。
本著“珍愛生命,遠離黑暗料理”的想法,初九委婉地勸道:“梅公子,貧道看這飯菜似乎……吃不得。”
梅堯君自尊心大損,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擱,道:“初九道長有何高見?”
初九如今是資本家了,說話底氣都要比平日足一些,“米里有石子,青菜油鹽擱得太多……”
梅堯君翻白眼,打斷他,“初九道長這點苦也受不得?“
初九被唬了一跳,今吃下這些飯菜亦死,直諫亦死,等死,還不如有話直說:“可它們都還是半生的。”
梅堯君一言不發,拂袖而出。初九惻然,以為梅公子此去是寫休書了,誰知等了半天等到梅公子提著去一旁酒樓購得的飯食回來……可見梅公子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上道的。
梅堯君把新制的道袍拿給他試穿,看看尺寸是否需要改動。仍是一律的布制白底寬黑邊,可細看之下卻有精緻的仙鶴、寶塔之類的暗紋,比清微觀裁製的貴重出許多來。
初九想,若自己是個姑娘,被人從後門抬進梅家、去給梅公子做個小妾,再生幾雙兒女倒還說得過去;可自己既嫁不了梅公子、更生不出孩子,覺得受之有愧。
梅堯君聽他如是說,重重地敲著他腦袋,道:“本公子這幾日照顧你,等你病好了就給我做牛做馬!”
初九護住自己的頭,說:“吃梅公子的飯,替梅公子行事,自然是理所當然。若梅公子有驅鬼、相宅、算命、祈福等需,儘管使喚貧道就是。”
梅公子繼續敲他的頭,“少拿你坑蒙拐騙的那些東西來糊弄我,你只需在床上伺候好本公子。”
初九聽了,心有慼慼,想到自己一大好的道士如今竟然淪落至以色事人。他為此事格外苦惱了片刻,隨即卻又意識到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在床上勞動一樣能夠創造價值嘛,自己實不該起分別之心,遂轉憂為喜。
又在房中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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