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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夜曲墨說此劍是沉檀宮一魔頭所有,而此劍如何落入初九手中初九卻答得含混。
他未曾問過初九,雖然疑惑,卻覺得兩人既然是萍水相逢,初九的事與他也無甚干係;哪怕後來有了肌膚之親,他也不去深想;曲墨之言對他雖有所觸動,他仍不願對初九多生疑竇。
這個人蠻橫無禮而又莫名其妙地闖入他的人生,既不知其來歷,也不知其去處,梅堯君對他的瞭解只限於他那句“清微觀李真人門下初九”。如同香爐上方騰騰昇起的煙霧,作出百般形狀,卻仍是影影綽綽、捉摸不定、又轉瞬即逝……可就是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怪人,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和自己緊緊綁在一塊兒,緊到幾乎血肉交融、不可分離。從前他的世界無非是花月詩酒琴書茶,平靜得好像一生都該如此麻木、安寧地被揮霍乾淨;而後開始有刀劍聲、有離別意、有血腥氣——彷彿是開啟一扇門,門後波瀾詭譎的世界化作一張天羅地網,從霧色四合的混沌外一寸寸收緊,而他將困入其中、不得自拔。
梅堯君有些睏倦,便在一堵牆邊坐下,讓初九的頭靠在自己胸上。周圍都是凌人的寒意,偏偏心口處有一處暖烘烘的溫度。這份暖意帶來一份模糊的安全感,竟讓他在牆角睡著了。
等梅堯君醒來時,天已大白,睡眼惺忪地看見眼前正站著一慈眉善目的老者,笑眯眯地摸著鬍子,“年輕人真糊塗,竟然在這裡睡著了。要不是白天,恐怕得凍死在此處。”
梅堯君此時方覺得後怕,又伸手去探初九鼻息,發現他好歹還活著才放下心來。
老者從身後變出一杯熱茶遞與梅堯君,梅堯君道過謝接下,老者又指著他身上的初九道:“我看這位公子面色不善,可是有恙?”
梅堯君說:“正是,我這位朋友受了傷,我來此正為尋醫。”
“這可巧了,”老者道,“老身雖別無所長,卻略懂歧黃之術。”
此般得來全不費功夫,完全不符合兩人這一路跌到爆表的人品。梅堯君又驚又喜,原本捧著茶暖手,差點把它翻手倒在初九身上了。
老者示意他看向一旁門上,一幅黑底黃字的匾上書“中和堂”三字,原來久尋不得的醫館竟在咫尺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
☆、家庭生活
老者名為姬秦,以行醫為業四十年,說什麼“略懂岐黃”估計是自謙。梅堯君一改平日倨傲之態,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候著,越發覺得這姬秦年老而體泰、容光煥發,目測養生有術,一看就是專業的。
姬秦給初九把完脈,撥開眼瞼、捏開嘴巴檢視,梅堯君不甚懂;而又見姬秦解開初九上衣,露出胸前淤青發紫的一片,殊為慘淡。他在心裡把那曲墨問候了一通,關切道:“姬大夫,我這位朋友可有大礙?”
姬秦道:“傷重,卻不險,只是傷到肺,需要好好休養。”
梅堯君點頭,道:“多謝姬大夫妙手。”
姬秦端起茶杯道:“醫者救人,本分而已。我待會兒寫個方子給你,按其所述煎服。聽口音兩位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是,遊歷至此而已。”
姬秦放下茶杯,“我看兩位公子先不要忙著趕路,在此地尋一住所休養生息為好,如此老身也可為這位公子再行診治。”
梅堯君雖顧忌曲墨的勢力,但慮及此處是允和山莊的地盤,稍作停留大約無妨。於是答應下來。
方出中和堂不遠,見一邸店,想邸店雖方便,但人來人往、恐生事端。正躊躇間,又見一所宅子,門上貼著張黃紙,原來是要出售的。梅堯君在宅外逡巡時,門卻忽然開了,從裡面伸出一個癟癟的腦袋,一雙戒備的綠豆眼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何人?”
梅堯君答曰:“買房。”
於是裡面出來一個身材矮小的小老頭子,正是癟腦袋、綠豆眼的主人,又把梅堯君來來回回看了幾次,伸出幾個指頭,道:“這個數,拿得出來就賣。”
梅堯君淡淡地瞥了一眼,說:“本公子有的是錢。”
原來這座宅子一直閒置著,只有幾個僕人留在此處打理,主人鮮至此處;而這老頭子近日賭錢輸了不少,乾脆把這處房產賤賣了變出現錢好過年。梅堯君財大氣粗買了下來,於兩人都是再好不過。主人甚喜,還與梅堯君交流了一番賭桌上的經驗,梅堯君也長於此道,相談甚歡,簡直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主人一喜之下,把原本打算差僕人全數搬走的傢俱留下幾件。
梅堯君開始還覺得他厚道,等進屋一看,桌椅床榻分明許久未曾使用,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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