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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兒子憔悴的樣子,可是還沒有見過他這麼憔悴的樣子。天氣越來越冷了,周離穿著白色的絲綢袍
子,外面罩了一個軟水貂的半袖坎肩,頭髮沒有梳起來,進門的時候摘下的帽子把頭髮掛亂了。
臉色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眼睛下面全是清黑色的,臉頰上消瘦的只能看見尖尖的下巴了。
怎麼會這樣?她原先以為兒子和周橋在一起會被好好照顧的,誰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怎麼會這樣?
一向懂事的周離怎麼會被那樣的人迷惑了呢?
「娘。」
周離把自己的披風遞給旁邊彎腰等待接東西的侍女。
曇夫人艱難的說,「你爹,在正堂等你。」
「嗯。我知道。」
「離兒,那裡還有族裡面的幾位長老,他們,都很生氣。」
周離一笑,「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勞師動眾的。有這種功夫還不如去做些正事,也比在本家閒磕牙好。」
「離兒,你這是壞了祖宗的規矩。」
冷冷一笑,卻擁了一下母親的肩頭,周離說,「規矩有人立,就不許有人破嗎?」
周離伸開胳膊,讓侍女給他換衣服。這一路風塵勞頓,衣服上全是灰塵,要更衣之後才見人。
這種袍子有寬大的袖子,腰間掛佩玉,頭髮也好好用水梳好。
「離兒,這樣的話讓人議論不好。」
周離啪的一下子向兩邊甩了袖子,「理它做甚?」
曇夫人看著這樣的兒子,長的已經比她高了,已經不是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子了,那種可以稱為冷靜的感覺有些陌
生。
「離兒,別和你父親硬碰,服個軟好不好?」
「娘,放心,沒你想的那麼兇。他們不敢的。父親是捨不得,而族裡那些人是不敢。」
「兒子,你父親不想阻止你和,……,他只想你娶親就好。我知道的,這樣的事情雖然荒唐,可是不過是小孩子貪玩,
這和你喜歡個貓呀狗呀的沒有區別,都是玩意兒。」
「娘!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尊重我的感情。」
周離笑了,「娘,兒子一生中能遇見這樣的人,是榮幸。」
曇夫人不懂。
她真的不明白。
龍泱日夜兼程,還是晚了一天,當他到永嘉周府老宅的時候,正好看見從這裡到祠堂外面的幾重院落的大門完全開啟。
這天下雨了,江南冬天的雨,纏綿刻骨的陰柔寒冷。
那個人就筆挺端正的跪在祠堂前面,身上是白色的袍子,而後背已經被藤條抽打的傷痕流下的血跡蓋住了。
據說,這是因為有鄭王的聖旨而網開了一面。
只是打了十藤條,然後在祠堂前面跪三天,除此之外別無懲罰。
龍泱要進去,周家的家丁抽出劍攔著他,而龍泱則第一次在這裡,抽出了自己的配劍。
那些人很奇怪,這樣的人,……這麼看著旁邊,好像俯視大地的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逃妾生的奴僕呢?
龍泱不說話,他往裡面走,居然沒有人敢進一步的攔他。
曇夫人在祠堂外面的院子中哭得眼睛都腫了,她知道周離撐不下去了,他現在已經快昏迷了。忽然她聽見外面有兵器的
聲音,回頭一看,是那個周橋進來了。
她忽然跪在周演的面前,「老爺,離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既然不想斷了周家的香火,就別再這樣了。」
周演的臉色不好看,他知道兒子的倔強,他知道兒子軟綿外表下的桀騖不馴,他甚至知道兒子心機和才華,可是他就是
不知道兒子的感情。
那麼多的人他不喜歡,怎麼就喜歡一個男人?
而且是真的喜歡上的這種?
究竟為了什麼?
是哪裡來的孽緣?
重重嘆了口氣,「讓周橋進來吧。」
這個時候,周離彷彿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軟軟的倒在雨地上。
龍泱進來剛好抱住他。
是完全冰冷的身體。
龍泱並不想住在周家的老宅裡面,他甚至想就這麼帶周離回封京,可是周離此時太虛弱了。舊日的傷,連日的勞累,再
加上新傷,還有淋雨著的涼,這些都糾合在一起,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周離根本走不了。
往日即使小小的著涼都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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