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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機把我從山裡帶出來,讓我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
“‘藥人之心,需自願獻出。’你為的,便是這句話吧,其實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我愛你的時候,我是願意把它給你的,只可惜你錯過了時機。”
“自然,你養我許久,我還是會報答你的,就算我已經不愛你。”
我不愛你了,不會再愛你,愛過你的這顆心,現在就挖出來給你,我不要了。
沈清玄還來不及上前,就只覺眼前金光一閃,那把他曾經贈與蘇木的金色匕首已經插入蘇木胸口,瞬間便血如泉湧。
“你在幹什麼!”他爆吼了一聲,一個箭步衝上來,卻來不及阻止蘇木又把那匕首向旁邊切了幾分。
“我現在就把心挖給你,我現在就如你所願。”喉中全是血沫,話也說得模糊,只是握在手中的刀刃卻繼續堅定地切開肌理,隔斷筋脈,就好像他下一秒便要把手伸進胸膛,扯出那顆依然跳動的心臟。
沈清玄瘋了一樣地抓住他的手,抱起他往回跑。隱在四周的沈家護衛也趕緊現身,早有人牽來馬匹,沈清玄一手抱人一手駕馬,馬蹄如飛,向沈家山莊的方向狂奔而去。顛簸中似乎聽到蘇木在喃喃自語,細聽之下,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湧,心痛得連呼吸都不能了。
蘇木唸的,是他教他的兩句話。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那一年他們相偎相依,羨煞旁人,他躺在他懷裡,他說著這一世只愛他一個。
而此時,他用他為他打製的金色匕首自斷心脈,是寧可死,也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周圍似乎有很多人,可他再也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東西,只清楚地感覺到力氣從身體中流逝,彷彿滿含著他這短短一世的愛與恨,逐漸消失在塵埃中,只需等到身體歸於冰冷時,他終能永遠寧靜。
下卷
周圍盡是黑暗與混沌,彷彿天地並未分開,清濁兩氣仍然交織,恍恍惚惚,渾渾噩噩,沒有意識,亦沒有魂靈。
“積雪草味苦寒,主治大熱……”
似乎能聽到一點聲音,很熟悉的聲音。
“……久服補中益氣,長肌,好顏色……”
他好像穿越了多年的時光,眼前有一男童,垂髮系與頭頂兩邊紮成髻,看去不過始齔之年,他裹著棉被,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床邊的青年。
青年有著絕世的容貌,如畫中人般的眉目,他手中執一卷,聲音清清冷冷,卻是很好聽。
“一名昔邪,一名烏韭,一名垣嬴,一名天韭,一名鼠韭……”
男童也張嘴有樣學樣起來,嫩嫩的童音混進青年的聲音裡。
“……水萍味辛寒。主治暴熱身癢,下水氣,勝酒,長鬚發……”
待二人唸完這草部中品,青年合上卷軸看他,“怎麼還不睡?”
“師父,我記得對不對?念得好不好?”男童滿懷期盼地看著青年,帶著些孩童的急切。
“嗯,很好。”青年的聲音仍然沒有起伏,男孩卻像得了天大的讚揚一般興奮。
“睡吧。”
男孩聽話地閉上眼,卻在青年關門離去的時候又偷偷睜開一條縫,把青年的背影捕捉在眼裡。
看了許久,才看明白,這幼小的孩童,便是當年的自己。
他所知的藥經藥理,全是由此人一句句教會的。
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從臉上滑下來,才憶起自己背叛了這青年,憶起他離開時青年的嘲諷與決絕。
自己,應當是死了吧。
只可惜,活著的時候終是不能知道師父過得如何。
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又活了過來,更想不到,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那一位故人。
“紫參味苦寒。主治心腹積聚,寒熱邪氣……”
他斜靠著床沿,單手執著書卷,露出修長的手指,聲音如山泉水一般清涼,一下子就流進了蘇木心裡。
“師父……”他顫抖著喚了一聲,嗓音卻嘶啞得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可怕。
“……”那個聲音沉默了,因為有書擋著,蘇木看不到他的表情。
良久,琅狐放下書來,臉上還是一如以前的懶散,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醒了啊,”說的話也不會多一句,這些時間以來,他一點沒變,還是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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