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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使力,只能煩躁地灌下一杯涼茶,壓壓心頭的火。
揀藥材也有些心不在焉,在第二次把硃砂的份量弄錯之後,蘇木乾脆就去床上歇著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只聽到一陣很有規律的敲門聲,聲音很輕,像是生怕打擾了屋內的人,被外面的雨聲一蓋,幾乎就聽不見了。
蘇木還有點迷糊,外面的敲門聲還是不急不緩,他披了件衣服走過去,猶豫著要不要開,外面的雨聲漸急,微微敞開的窗戶下已經積了一小攤水,屋簷上的積水也不停地往下流,像是有人提了水壺在往下傾倒一般,蘇木忽然就覺得有些喘不上氣,彷彿只要一開門,那些雨水就會漫進屋來蓋過他的頭頂。
“洛大夫,在嗎?”門外是羅毅的聲音,一下就把蘇木從那壓抑的幻想中拉出來,他趕緊拉開門,就看見羅毅站在門外,身上沾了些雨水,蘇木剛想開口請羅毅進來,就看見還有另一個人坐在屋簷下。
雨水將這人從裡到外都浸了一遍,一身華服全是髒汙,幾縷黑髮沾在臉上,顯得有些蒼白。他閉目坐著,如僧坐定一般,彷彿聽不見也感受不到四周一切繁雜。
可就是如此落魄的模樣,他依然是那麼耀眼。
“洛大夫,我還擔心你沒回家呢,”羅毅咧嘴笑了,又指了指沈清玄,“這位沈公子找了你許久,想是知道洛大夫在休息,我讓他敲門,他也不願。”
說完又彎腰去扶沈清玄,嘴裡說著“進去吧,洛大夫也醒了,你要報恩也不能把身子弄垮了啊。”
蘇木想解釋,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羅毅是丘河村唯一的讀書人,又是個熱心腸,什麼事他都要分出個對錯來,平時也一板一眼,別說是他了,就是對別人,蘇木也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來。
“洛大夫,你快讓沈公子進去吧,”羅毅拉不起來人,只得開口又勸,心裡也是覺得這沈公子真是個倔性子,恩人不得見換一日不就行了,非得這麼淋著。
這時沈清玄也睜開眼,抬頭看向蘇木,眼神中飽含的東西毫不掩飾,那些愧疚與依戀,看得蘇木渾身不自在,若不是羅毅在,他就想直接摔門離去,而現下,他只能乾巴巴地說一句“進來坐吧。”
沈清玄眼中的喜悅被他刻意忽略,藉口要去給羅毅看茶,急步走開了。
這兩人在屋中坐下,羅毅還說道讓蘇木給沈清玄把把脈,看有沒有著了寒氣,畢竟是九月的天了,比不得七八月暑熱的時候。
沈清玄道了一聲謝,說他不礙事,蘇木心裡也不在意,沈清玄身體好得很,當年淋了一夜雨雪,第二天不照樣紅光滿面。
可他不能駁了羅毅的面子,他不能讓別人察覺分毫,所以他還是拿了塊帕子墊在沈清玄手下,給他把了把脈。
“沒什麼事,我給你開一劑藥,喝了睡一覺便好。”
“嗯。”
蘇木轉身便去熬藥,這雨看樣子還得下上一陣,拖著病人不救,傳出去還是不好。
這人根本就沒受什麼涼,可為了應付羅毅,蘇木不得不去揀了藥材熬上,也幸虧有這點事做,才讓他得以忽視背後那幾乎能灼傷他的目光。
兩人聊了一會兒,羅毅便要告辭,夜裡山路不好走,何況下了雨,再者以羅毅的性子,蘇木想留也留不了。
於是就只剩下兩人相對無言,只有那人看他的目光太過專注,看得他心煩意亂,差點令他打翻了藥罐。
他把藥端上桌,沈清玄看也沒看,抬起來便一飲而盡。
蘇木就問他“不怕有毒?”
那人的面色絲毫不變,“你熬的,有毒也罷。”
“哦?”蘇木笑著搖搖頭,又問“你現在是幹什麼?又用苦肉計?”這也太天真了點,以前這招對他是屢試不爽,而現在,如果他依然覺得他在意的話,蘇木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是,”沈清玄搖頭。
“我只是怕你走了。”怕你走了,又不放心別人守著,所以就自己守著。後面的這些話,又被他吞進了肚子裡。
“走?我走哪裡去。”
“這裡是我家,有我認識的人,有我種的藥材。”蘇木停頓了一下,又續道。
“我妻子的墓,也在這裡。”
他說這話的時候直視著沈清玄的雙眼,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瞬間這人眼中閃過的巨大痛楚。
看來這人是真在意他的。
可為什麼這麼晚呢?
琅狐是,沈清玄亦是,為什麼總是與他擦肩,總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