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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可活的時候自我放棄,那他寧願自己斬了這沒氣性的徒兒,別讓他汙了自己的門扉。
沈清玄沉默良久,然後立起身來,給棲谷跪了下去。
“師父,徒兒要辜負了。”
“徒兒以前一直認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快意恩仇,生死何懼,只可惜終究成不了棟樑,被私情牽絆,那些責任大義,竟然都忘了個乾淨。”
棲谷萬萬想不到他會如此說,掩蓋在衣袖下的手輕微抖了一下。
“師父,他快死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怕。”
“我怕他離開,所以禁錮他,怕他死去,所以求您救他,後來,我又怕他恨我,便極盡所能去補償,可我仍然怕,我怕他的冷言冷語,怕他眼裡再也沒有我。”
沈清玄跪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手掌,說到後來,都弄不清他是在回答棲谷,還是在自言自語。
“師父,您說得對又不對,那解毒的法子我不怕,別說消耗內力,就是成個殘廢,又有什麼關係,我沈清玄就算斷了一條手臂,一樣雄霸武林。可是我偏又是您口中的怯懦之輩,只是因為怕留不住他,看不到他,我便尋思不如死了罷了。”
他說這些話時,眼中盡是悽惶與悲切,棲谷靜坐不言,可心中卻已驚起滔天波浪,沈清玄自小心思深沉,師徒十多年,沒曾想他竟然為一人如此失魂。
“我若是解毒,幾十年光陰怕是也放不開的,我犯了錯,他恨我,可我若活著,定然會與他一直糾纏,就算放他離了沈家,離了江南,我也放不開的,而他,只會越來越怨我,他冷著臉說一句話,我都難受得快死了,我不想再看到他拒絕我,我受不了。所以我就想,不如就只要這十年,把一切好好安排了,十年以後,他無論做什麼都衣食無憂,能夠安樂一世,而我已經死了,就是想糾纏他也不能了。”說到此處,他嘴邊竟然露出一絲微笑,“想必這樣,他也會比較開心吧。”
是啊,只要自己死了,他才是真的自由了,怎麼能不開心呢。
他低下頭去,心口處又生出熟悉的痛感,百里風給診了多次,病因無他,心氣鬱結過甚,就算沒這毒藥,他總有一天也能把自己折騰死。
忽然覺得有一隻手扶在了自己的頭上,是他師尊的手,那手上佈滿薄繭,面板有些褶皺,卻依舊溫潤,一如少年時記憶中的觸感。棲谷不知何時已站到他面前,平日超脫出塵的人物此時卻化作普通父輩一般,極疼惜地看著愛徒。
“玄兒,你可想好了?”
“回師父,徒兒想好了。”
“你自小最想要的便是沈家,捨得放了?”
“不是放,是給曜兒。”
“曜兒年幼,你就這樣把擔子給他?”
沈清玄的頭埋在棲谷的衣袖中,石室內的光線本來就暗,棲谷的的衣袖幾乎能拖到地上,這樣一擋,沈清玄看上去就像一座湮沒在陰影中的雕像,冰涼而沉默。
“到時候便長大了,我能為他做的都做了,他要擔不起沈家,我也管不到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吧。”
棲谷嘆了一口氣,便是再也說不出什麼了,沈清玄自小就聰慧過人,做什麼事心裡都盤算得極清楚,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可現在一言一語透露出的全是頹然與隨意,彷彿對任何事都已不再牽掛。
除了那個姓蘇的少年。
沈清玄闖進石室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幕,無論過去多久,想起來都還像是剛發生的事。沈家的家主,他視作親子的徒兒雙眼佈滿血絲,跪在他面前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嘴裡來來回回就那一句話,求他去救那個少年。
當時的沈清玄,是棲谷從未見過的無助,就像他的整個天都崩塌了一樣,所以棲谷立刻便拿出很多年以前故人贈予的信物,叫來了那個他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沒想到因緣巧合,那蘇姓的少年竟然是那個人的徒兒,那人看上去一如從前,這麼多年的歲月過去,卻絲毫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也還是那樣少有情緒,見到他這昔年的師兄,多年不見的友人,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
只是在救那少年的時候,竟然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焦慮。
那是棲谷從來沒想過會從那人身上看到的情緒。
便是從此對那蘇姓少年上了心,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才能讓他那目空一切的師弟牽腸掛肚,又讓他的徒兒將之視若珍寶。後來見到人,便覺得再普通不過,可他徒兒為這人命也不要,他也只能幫徒兒打算。
待沈清玄走了,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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