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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往後能有日只為探謝歡而來,一路風塵想必不會那麼難熬。
不知謝歡被烈雲帶去哪裡,尋機來京,也是抱持一線希望,望烈雲顧念舊情將謝歡送回。
但謝府中並無謝歡身影。
柳宮海反而不難找,在京城打聽,聽說他常往挽花樓飲酒。說話之人有些下流語氣,原來柳宮海多年來俠名極盛,一身清白,這回見原來也會留戀花柳,叫人笑話。
梁徵雖然驚奇,也想起謝歡以薛雚葦之名與柳宮海有過幾回照面。可謝歡要是不知下落,薛雚葦自然也不在樓中,柳宮海去挽花樓又為著何來。
莫非謝歡已回到挽花樓?
心裡一跳,固然不敢太做期待,也還是迅速奔挽花樓而去。
算還是頭一次進挽花樓正門。往來人紛紛,卻並不吵嚷,只聽得勾欄中扮戲女子的唱曲之聲。悽清悅耳,梁徵都無心聽得,往座中客人張望,一時並不見柳宮海身影。
有美人從他身邊飄過,款款一禮,“恕未遠迎,請問俠士來尋何人?”
梁徵對她回了禮,這樓中女子雖不比謝歡改扮時絕色,但也是百裡挑一的麗人,眉眼和善,似是不介意回答他的任何疑問。
他便是問了:“在下求見薛姑娘,能否代通一聲?”
“雚葦姑娘已經做夫人去啦,如今可見她不得。”女子輕笑道。
雖然猜知是謝歡脫身託辭,梁徵卻也正好順勢下問:“薛姑娘從良?那挽花樓中如今何人執掌?”
“是我。”有人從身後把他肩膀一拍。
已察覺有人靠近,梁徵本不驚訝,回頭見禮又發覺是故人:“原來是凌姑娘。”
“薛妹妹跟我的舊識,你們不必管他。”凌微吩咐了剛才與梁徵說話的女子,一挽梁徵手臂就拉了他上樓。
凌微接管挽花樓,這樣事,卻不奇怪。
“凌姑娘。”梁徵不慣,從凌微臂間抽回自己的手,“果然是你。”
“有話問你。”凌微帶他進房,摔上了房門,“謝歡呢?謝府裡傳說他給他那老不死的爹打死了,我雖然不信,但那之後生不見人,死……死……”凌微咬著下唇說不出口。
“謝公子為柳宮海柳大俠所救。”梁徵說。
“柳宮海?”凌微羽睫一振,“未曾聽他說起。”
“柳大俠果然來此?”得來全不費工夫,梁徵往凌微逼近了一步。
凌微衝他招招手,帶他到朝樓內開的一扇窗邊,推開一條縫,給他看。
看不清是何人,只見是有人似是醉酒,趴伏案上。
“那是他扮薛姑娘時待客的房間。”凌微閉了窗,給梁徵解釋說,“這個柳大俠連來了三天了,銀錢倒是捨得,也不叫人陪,一定要在這間房裡飲酒。那位冤家當初結的這類情債可不少,我原是要套問他幾句,還被他轟了出來……武功果然高得很,惹他不起。”
情債二字聽得不順耳,可不是在計較這些的時候,更無從在凌微面前說起。梁徵忍過,說:“我去見柳大俠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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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徵在柳宮海對面坐下來。
雖然是用於偽裝的房間,故意用更加閨房的方式裝點,但多多少少還是留下謝歡本人的痕跡。謝歡也許認為這也可以顯露薛雚葦之與眾不同,並沒有在這上面過分掩飾。
梁徵看了一會兒牆上所懸掛的桃花圖。畫上又抄了一闋詞 :
柳色披衫金縷鳳,纖手輕拈紅豆弄。
翠蛾雙斂正含情, 桃花洞,瑤臺夢,一片春愁誰與共。
洞口春紅飛蔌蔌,仙子含愁眉黛綠。
阮郎何事不歸來?
懶燒金,慵篆玉,流水桃花空斷續。
其實不過唐人春詞,看不出特殊佳處。但模仿的女子筆法中,也易窺謝歡書法淺痕。尤其最後桃花流水空斷續一行,像是已經懶得偽裝,完完全全是謝歡筆跡。謝歡常以本人身份在此出入,其實也不怕人識出。
牽動與謝歡夜遊桃花舊事,梁徵比自己料想的更遲慢地開口:“柳大俠,多日不見。”
烈雲與謝歡舊已相識,好歹該不會害他去。且把謝歡之事放他一放。
柳宮海醉得並沒有看起來那樣厲害,很快地應聲了:“梁掌門。”
這個稱呼讓梁徵困窘,但他沒有表現,既然柳宮海連這也聽說,看來並未與人斷了聯絡,梁徵正好公事公辦地說:“晚輩此來是為與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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