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頁)
他不願因任何事再耽擱,剛過別院已知無人,就要轉身去往下一處可能地點。但聽見身後碧紈跪倒:“多謝梁公子。”
她拜過樑徵背影,又朝別院方向跪去。張先生來不及拉她,慌忙往四面張望,擋在她身前,唯恐被路人看見。
遠遠擂鼓聲又聞。
“夫人慢走,”她低聲自言,“碧紈就來。”
話音一畢,忽然站起,將身奮力往一旁牆上撞去。
張先生剛轉過頭,嚇得魂飛魄散,已拖之不住,眼見是要血濺當場。
碧紈只是撞在一人身上。
“碧紈。”梁徵穩穩推開她的肩,一直讓她往後靠上張先生,“謝歡一直望你嫁個好人家。莫輕生負他苦心。”
他腳步一挪,已再一次消失在眼前。
謝歡蜷縮在地上抽氣,劇痛的餘韻久久不消,何況心力交瘁。好容易緩過一口氣,爬過去要把無雙劍從徐仲酉胸前拔出。
他從不用劍,從不動武。
剛才這一劍用盡他力氣,因無雙劍輕巧,又是削鐵如泥的鋒銳,才乘了徐仲酉不備竟然成功。
心神過度集中,反將舉家遭戮的哀痛驅散少許,殺人一瞬想起的,並不是家中老小。轉眼相伴,想無可想。而梁徵,哪怕已然永離,仍能帶來安定和決心。
出劍果斷,徐仲酉一聲也叫不得,笑聲戛然而止,無聲無息倒下。
真是解恨,但現在已是力不能繼了。
“可惜令你大材小用。”他試著拔了徐仲酉胸前無雙劍兩次,都力不從心,因此放了手再次坐倒,看著無雙劍搖頭而笑,“可惜害你絕世神鋒被這等人血所汙。對你不住。只是若不託你,實是無法了。值此絕境,還這等侮辱,我豈容他落井下石。”
他把頭抵在牆邊歇氣,好在一時半會兒一定都不會有人進來看到,還能容他再作喘息。但謝府之中,要逃,是斷然逃不出去。
就算青皇早晨決定放他活命,但刺殺命官這一條加上,也是逃不了了。
心裡發狠,謝歡過去跪壓了徐仲酉屍體,握緊劍柄,再次奮力,手上一輕,總算成功。
他扯了徐仲酉布袍擦拭過劍上血跡。記得以梁徵之能劍上從不染血,為他所用時卻只能受這樣骯髒,可憐了梁徵過去隨身愛劍,也只有對它心中致歉而已。
他又抖著手去抓剛剛褪下的衣物,一件件慢慢披上。原以為今早該拖出去就死,其實本穿得嚴整,而如今赤身被徐仲酉濺血所汙,心中嫌惡,但拭之不盡無水可洗,也只得忍了,只把楚楚衣冠重新穿戴。一手抓緊了無雙劍,一手扶著桌案站起。
出了書房門,外頭隨時會碰見搜家計程車兵們。要是盤問他,難以解釋。可總不能與徐仲酉並肩同死,那真是九泉之下還羞煞。
他靠著牆捶了捶自己的雙腿,“再辛苦你們一回。只要不在這裡。”
謝府門前戒備森嚴,與遊街那邊的熱鬧喧騰不同,百姓皆不敢近前。
無人可問,梁徵便徑直上前,當然被門前士兵們長刀大弓所阻。
“謝歡可還在府中?”他暫時停步,直接問。
“謝家人都送出去了,再說關你屁事?”士兵們看他不起,沒有好好回答他的打算,“謝府今是禁地,閒雜人等速速閃開。”
梁徵不在乎他們驅趕之意,“他並未被遊街示眾,可還留在府中?”
“廢話還多。走走走。謝家人今日就死絕了。”士兵們不勝其煩,紛紛嚇唬,“陛下有令,有仍與謝氏結黨者,一律捉拿!再糾纏就拿了你一起斬了!”
梁徵舉劍鞘架住他們虛晃的刀槍。
是了。謝歡對青皇忠心不二,殫精竭慮,如只是因為受謝銘牽連便要同遭屠戮,哪裡還有天理可言。
“青皇有令?”梁徵把劍一抬,眼中含威,“倘若他如此不辨黑白,我豈懼……殺上天子午朝門。讓開!”手上加力,而眾皆不防,為他內力所震,刀槍脫手,紛紛倒了一地。
梁徵已越門入府。
他運程不壞。直到快要踏進花園,才被人看到,有人叫喊著追來時,他已經鑽入桃林之中。
桃花的花期已經過去了。地上青草亦被多人踐踏,枝殘葉落,盡都成泥。
從來惜春無計。
而流水依舊。
謝歡在水邊拄劍勉力站住,能聽見後面有人正迅速追進園來。也許有更多關於其他的喊叫聲,但他都無心去一一分辨。更遠方行刑鼓聲或是幻覺,但事實應也相差無幾。一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