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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風忽然貼上前來,兩人的鼻尖都只在咫尺。
這樣,我拿真心待你,你也拿真心待我,好不好?
真心?
啊。
給你?
是。
我不如留著給自個兒作踐來得舒坦。君不忘一點情面不給,笑了兩聲,叫朱明風一腔熱情陡然給潑空了去。
知道我為什麼叫不忘麼?君不忘止了笑,神色認真了起來。
朱明風想了想,如實說,我當初想,起這名字的人一定很痴情,不言悔,不相忘。
君不忘聽這話才稍稍平撫了點情緒,卻又搖頭,說,錯了。
我娘沒那麼痴情,我娘悔得要死。我爹走的時候連頭都沒回一下,我娘卻要為他哭乾眼淚,怨自己瞎了眼看錯人。但不管多絕望,多難過,多後悔,越是恨,就越是忘不了。
我不想像我娘那樣。
我怕我也會看錯人。
一較風流…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朱明風未曾想過君不忘的名字會是這層意思。
夜夜笙歌,不忘春宵。
當日君不忘聞言站在閣樓上衝自己輕輕一笑,全然不顧樓下鬨堂的笑聲。
那番調侃現看來真是諷刺極了。
你別這麼沮喪不是,你運氣哪有這麼差的?朱明風怎麼都找不著好點的安撫了。
君不忘聽到這卻是情緒大動,張嘴應道,誰說的?我就是運氣差,當年才會被戲弄,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跟我娘走散,流落到這,又怎麼會過上這種日子!
流落?朱明風聽著不對,怎麼回事?
起先君不忘不肯說,朱明風知他是給戳到了傷心處,一時不懂從何說起。想君不忘這麼些年定是沒和人說過心事,獨自扛著,不免心疼。君不忘願意同自己講過去,又覺著高興。
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哄了老半天,君不忘才將事情鉅細說明白了。
君不忘並非京城人士,家鄉在涿州,十幾年前逢了大旱,連著一年家家戶戶顆粒無收,食不果腹。
朝廷幾次傳賑災的訊息來,卻遲遲不見撥款放糧,餓死了大片,曬死了大片。
無奈之下君不忘的孃親便也領著他隨災民前往京城,欲討個說法。
君不忘當時尚且年幼,風餐露宿的,路上發起了高燒,他孃親為照顧他,兩人在路上逗留了幾天,好轉時已是跟不上一同出來的災民了。
一路顛簸著快到京城,君不忘的孃親體力不支,昏倒在路旁,嚇得君不忘又急又怕,搖不醒,也拖不動她,眼淚一掉就沒停了。
圍著看的人一層又一層。
直到日落西山,一商人赴宴而歸,心情正好。路過那見一小孩兒守著地上一婦人哭個沒完,心想是哪裡來的窮苦人家,打算幫他一幫。
走近了一看,小孩兒雙目通紅,臉上卻半點溼潤也沒有,笑著說道,這年頭騙個人也得認點兒真不是,你光是把眼睛揉紅了,連個眼淚都掉不出來,怎麼讓人信呢。
哪裡知道君不忘當時是把眼淚都哭幹了。
只聽他抽噎著斷斷續續,要。。。要讓你。。讓你哭幾個。。時辰。。。你還能。。有眼淚麼。。。。。救。。。救救我娘吧。。
商人一聽,忙俯身檢視,那婦人果真是昏死過去,並非佯裝,這才幫著將她扶起來,背往就近的客棧。
路上問了君不忘大概,這才知道原來是涿州的災民。
大夫診斷,長期營養不良所致,開了藥,說好好調養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商人是個好心人,想收留他倆,君不忘不肯,說是等他娘好起來,還要去京城。
朝廷不賑災,逼得災民只得鬧到天子腳下,為家園求點生機,無可厚非。
商人搖著頭出去了,花了錢替君不忘母子在客棧定了幾天房,讓好飯好菜照顧著。
臨走前還給君不忘塞了張銀票,說是到了京城,如果情況糟糕,再用。
話是如此,到了京城無處安身,忍飢挨餓,銀票仍好好躺在包袱裡,誰也沒去動。
眼見同來的災民鬧得天翻地覆,朝廷仍是沒有賑災的意思,只每日在城門外發放粥食,以此打發。
君不忘氣不打一處來,期間孃親已是染了風寒,又病又餓。每回他排著隊等發放,想帶點兒東西回去給孃親充飢,個子小的緣故,力氣也不濟,常給擠到一旁,好容易等那些人散盡,哪還有食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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