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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消散不見了。
偏偏,他聽到了。平安緩緩地轉過身子來,行了一個禮,連聲音都透著舒冷,“罪臣蘇平安,參見陛下。”
“罪臣?”離沐看著眼前之人,像是問他又像是自問,華美的狐裘讓眼前的少年看起來更加羸弱不堪,面色蒼白竟像是比那屋外的宿雪更甚,脖間圍著厚厚的羊毛圍巾,遮住了因原來受過傷而纏著的藥紗卻遮不住那決絕一刺刺在他心頭的硃砂。
平安看著離沐這不自覺的失神,目光微微流轉,面上便彷彿輕笑,道:“罪臣尚未恭賀陛下,賀喜陛下即將新婚之喜。”
“平安。”他忍不住澀聲道,但是僅僅叫出名字後,他卻又無話可說了。說什麼呢?他的確是要成婚了,新娘是兵部尚書之女,文采驚豔,容動京師的的鳳寧熹。
“不知陛下在此新婚之即來找罪臣有何事?”他微微偏過頭,不解的樣子十分無辜,唇角帶笑。
那人還是這樣笑著,風清月冷,彷彿事不關己。不,不該是這樣的,那人要笑,該當如同昔年在繁花深處一樣無邪自在。是他自己將這個多年來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少年改變到了如今模樣,這是不是他登上這天青最高的位置後所帶了來的報應呢?
“平安,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心中對我可曾有過那種情意?”他伸出手來想撫平他勾起的唇角上那刺眼的笑容。
平安躲開他伸出來的手,笑容也變了味,帶著嘲諷,卻極是豔麗,猶如一格窗子外的那映雪的紅梅,輕聲反問:“那種情意?”
那抹色彩瑰魅的笑容離他咫尺之遙,像是綻放著致命的誘惑,偏偏那個人仿若不自知,眼底的神色一片無辜。那一刻,離沐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酸而妒的心思——到底是嘗過了人事滋味了嗎?他閉了閉眼睛試圖壓下心底的燥熱,再睜開眼時,眼底卻是壓不下去的兇光。心底的不甘和惱怒使他的行動有些暴烈,他上前一步,抱著平安的後腦便兇狠地咬上了那讓他不甘與惱怒的源頭。
“唔!”帶著洩憤意味的親吻倏然結束,兩片唇卻是停了一瞬方才分離。
離沐看著眼前表情決絕地近乎兇狠的平安,舌尖被咬破帶來的血腥氣瀰漫在整個口腔,靜了片刻,他反而笑了出來,像是原本目的就在於此般,道:“便是這種情意,你可有過?”
平安垂著首,方才的一切,那種無辜又誘惑人的表情亦或是那種決絕近乎兇狠的神色,好似都不是他做出來的。屋子裡垂著的是淺淺的楊柳青色的紗幔,青銅獸形的爐鼎置在黛色織繁花圖紋的帛錦地毯上,獸嘴中飄出淡淡的青灰色煙霧,沉香的安寧氣味散在這間華屋的每一個角落。
靜謐。平安的聲音輕得猶如繡花針點地。
“曾經。在你還是我九哥的時候。”
沉靜的宮室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那笑聲帶著自嘲與無限悲哀,近乎於執拗與瘋狂,絞碎了這一室的逼人的沉默。
離沐的笑聲漸漸停了下來,他扶著平安的肩頭,心底緩緩地漫上覆雜的情緒,他將少年瘦削的身體整個擁進懷中。這個動作他進行地緩慢而神聖,不帶一絲的情與欲。
“讓我抱抱你,這是最後一次了,”離沐抱著懷裡的平安,聲音喃喃,“我還是你的九哥。”
“你我都心知肚明,一切早已無法回頭。我願意傾盡全力來助你做你想做的不論任何事。只是,你為什麼要騙我呢?我不想怪你,只是心不由己。”因為擁抱的關係,平安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卻讓聽的人聽出了委屈的感覺。
“對不起,平安。”帝王歉然。
平安推開禁錮自己的懷抱,道:“讓我心涼的是你毫不猶豫的欺騙與利用。但是我們蘇家的確欠你和你母親良多。所以今日的局面不過是一筆勾銷。”說道這裡,他頓了頓,過了片刻,才真正釋然道:“陛下,各自散場吧。平安願你做一個明君,使天青國泰民安。”
“陛下,風旗將軍兵甲進殿請求面聖。”一直守在宮門外的守心見離沐出來了,連忙回稟剛才德馨殿值班太監的來報,然後看見主子的臉上居然浮現了一個笑容,那可真是,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讓德馨殿所有人都撤下,朕要單獨見一見風少將軍。”
守心心驚,道:“所有人?那保護陛下的黑衣衛與風影衛呢?”
離沐瞥了他一眼,道:“朕說了朕要單獨見人。”
守心忙低下了頭,道:“是。”
“現在是什麼時辰?”年輕的帝王狀若不經意地問道。
守心忙道:“現下,午時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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