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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他日無論史書工筆還是坊間野談是免不了叛臣賊子之名的。
當年風太公興兵助離氏,也是不忍蒼生受苦。今日離、風兩家為爭天下,以致生靈塗炭,百姓流離,此等慘象豈是他願意見到的。風元帥與少將軍又安能坐視等閒?
故此種種,還望少將軍思量一番。”
軍帳之中一片寂靜,木柴輕爆的聲音也清晰可聞。良久,風旗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輕嘆一聲:“小王爺果然好辯才。風旗甘拜下風”
雲觴臉色從容,面帶禮節笑意,已經渾身發寒,嘴唇都是烏紫之色,方才不過強撐著,如今卻已是強弩之末了。
風旗從行軍榻上起身,走到他身邊,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徑自取出一粒遞到他手中,道:“離族盛世還未建成,百姓尚未真正能夠衣食無憂,小王爺治世之才天下無出其右,如何能不自己貴重身體?”
雲觴的手掌已成青白玉色,指尖僵硬不能活動,抬臂服藥時關節處也不靈便,寒毒已是發作得深了,但是他心底卻是一片暖意,他好歹是贏了不是麼——這實在是一場豪賭,好在,好在風旗這個人還有弱點可抓。
丹藥赤紅色,豔色奪目,雲觴哆哆嗦嗦地服下後,心口在一瞬間如同在烈火中爆裂,燙得人幾乎要驚叫起來,隨即,熔漿般的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一種極致舒暢。
焚心丸,焚心以火。只一顆,時間難求,更何況,這枚焚心珠裡還加了真正的至寶。
雲觴止不住詫異,道:“焚心丸裡還有還有火蟾蜍,如何敢當少將軍如此厚愛?”
風旗微微一笑,道:“誠如小王爺所言,這天下風旗是爭不到也不能爭的,成王敗寇,但是風旗連同所有風家軍卻是不戰而降,如此,後路豈能平坦。此中周折難辦之處,全賴小王爺一力承擔了。”
雲觴苦笑,道:“將軍高看了。”
風旗正色,道:“在風某眼中沒有高看只有錯看,若是小王爺不能擔此重任,風旗拼著後世罵名也不能讓風家軍壯士枉死。”
雲觴此時身體已經恢復了好些,見風旗神色認真,認真道:“將軍且放心。風家軍三十萬兵馬都是天青最為精銳的兵力,真正是保家衛國忠義之師。離沐其人,帝王之才,斷不會沒有容人氣魄。只是,這些兵馬名義上朝廷軍隊,但是效忠的卻是將軍父子,這可如何是好?”
風旗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思,道:“這是我全身而退的護身法寶,小王爺請見諒風旗不能據實以告了。”
雲觴微微一愣,旋即不自覺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道:“如此。”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沉沉地壓了下來,原本就逼仄的天空愈加壓迫著所有人腦中的那根弦。風旗親自掀開軍帳的門簾送雲觴離開風家軍營,軍營門外,清王府的老管家忠叔已經等在外面了,手臂裡挽著一抖狐腋大氅,看見人來了忙兜上去將大氅裹在人身上,觸及到自家少爺那穿著夏衫居然還隱隱泛著熱氣的身體,不由得驚了一驚,但是他畢竟是王府老人了,表現得依舊十分沉穩。
風旗目送雲觴上了馬車,道:“焚心丸中火蟾蜍一味,是我和三百名風家軍士兵在北疆極寒之地拼死求得,與小王爺之約,願王爺信守承諾。”
雲觴將登馬車,聞言身形一滯,轉過身來道:“必不負將軍誠意。”
等到馬車漸漸地都看不見了,殘像才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他背後,懶憊道:“明明早已無意於江山之爭,卻裝得猶如割肉之痛,明明是挑山賊的時候撿來的東西,卻說得這麼貴重,風少將軍果真好厚的一張臉皮。”
風旗聞言,臉上一絲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道:“此事不關臉皮厚薄,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拿了我的東西就要給我十成的好處。”忽然,他的面容凝住,聲音猶如夜空下失群的孤雁,帶了一絲悵然,“那個讓我大大地蝕了本的小傢伙,不知道怎麼樣了”
☆、惟願平安
一場雪剛剛下過,白雪敷在紅梅上,襯得那落雪愈加素色高潔,那寒梅愈加顏色嬌俏。
平安身上裹著厚重的狐裘,雙手捂著一杯沏好的茶,也不喝,只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天氣太冷,他也不肯正對著窗子的,略略斜站著,眼神寂寂。
離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落雪紅梅的明妍映著一個剪影昏沉模糊,生生地就在他心裡剜了一刀,一口冷氣灌在喉間不上不下。
“平安。”終究是忍耐不住地出聲,那聲音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輕,好像才從唇邊吐出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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