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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雲公主坐在一張墊了一層厚厚的獸皮的太師椅上,即使是到了這般情境她依然有著一個公主應該有的全部驕傲與尊貴,看上去像是一竿筆直青翠,從容靜雅的竹。她緩緩地開口,語氣溫和,帶著一個母親自有的一種溫柔,問道:“請問總管,平安在宮中,可好?”
守心想了想,世子平安這幾天不吃不喝連睡也沒有睡過幾個時辰,一直在用這種方式跟皇帝陛下死磕,情況實在算不得好,但是看著眼前的美麗端方但是眼神裡藏不住關心與擔憂的婦人——母親,他忽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世子在宮中尚自安好。陛下自幼與世子一道長大,其中情誼非常人可比,陛下定會好好照拂世子的請侯爺與公主放心。”
說完這番話,守心心中暗想這也不算欺騙吧。
“你胡說!”雲母屏風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他雙眼有些發紅,顯是不久才放哭過,白淨清秀的一張臉,身量小小不過十五歲,正是平安的侍從酥糖,他躲在屏風後已有多時,此刻突然衝了出來道,直直地看著守心道:“若是世子當真一切都好又怎會不能回府來看老爺和夫人,九殿下,啊不,應該要說皇帝陛下了吧,若是他真對少爺好又怎麼會讓你端著毒酒來給老爺和夫人!”
守心面對酥糖氣呼呼地質問,有些無奈地底下了頭,兩人其實年齡相仿,守心只不過虛長一歲,也可說是因著主子走得近的關係素來也是好的。
“侯爺,公主請用酒吧。”
☆、白骨丹朱
一直沉默不言的蘇南不輕不重地撥出一口濁氣,道:“勞煩張總管走這一趟了,這幾日實在事情多了,有一月多不曾去見令堂,張總管如今出人頭地,想必已經去探望過老夫人了吧,老夫人近來一切可都安好?”
這語氣平平的幾句話卻讓守心遞酒的手一顫,他驚愕地抬起頭看著蘇南。
“侯爺?!”
他看著蘇南波瀾不驚的面孔,顫聲道:“是侯爺救了我母親?”
蘇南靜默不語,當年他在宮中走動時曾經遠遠地看見一個小侍在跟宮中的一個主管太監借月祿,似乎是因為老母生了病,家中貧寒實在負擔不起,但是皇宮這種地方,不過一個剛剛入宮的的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侍又怎麼會有人搭理呢,那個主管太監很直接地一把推開他走了,他也是一時起了善念,又覺得那個孩子頗有孝心,便找了一個正巧路過的一個宮女詢問了一下,出宮後便帶了銀子去找了那個隻身來尋子現下正寄住在京郊一家庵堂裡的守心的母親。守心的母親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她一個小地方的村野婦人獨行千里來找自己被拐走的兒子,僅僅憑著對兒子相貌的形容,居然讓她一路追到了京城來,更在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隨著皇帝儀仗出宮的兒子,只是為時已晚,兒子已經入了宮,不到將死之時是不能出宮與家人團聚的,那樣漫長的一段光陰,守心的母親又怎麼能守得到?守心的母親一路尋他不多,原本賣掉房子與田地牲口的盤纏早已寥寥,只好在京郊找了這麼一間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庵堂住下。
庵堂的住持師太勢利,看守心的母親沒有了盤纏又生了病不能給她幹活抵房資與伙食費用,早已不耐,蘇南來的那一天她正命了兩個粗壯的中年姑子要架了這個落魄的女人扔出廟堂。故而幾乎可以說,蘇南對於守心的母親其實是有著救命之恩的。蘇南被這個母親千里尋子的深情打動,多年來一直接濟於她。當初他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成全母子二人一片母慈子孝之義,不曾料到當年受盡欺侮的懦弱小侍從會有今日這樣的姑且可稱為造化吧。他不是一個施恩求報的人,但是今日的局勢他卻是已經籌劃好的,從守心對先帝的忠心耿耿來看,他是一個極感恩的人,這是蘇南此刻手中不多的籌碼之一,讓他敢給新登基不久的帝王寫陳情表,告訴他他知道帝王生母乃是大胤國細作,也就是說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新帝身上有外族血統。
這樣的人,皇帝自然明白是留不得的。
“張總管既已見過令堂便該明白,總管欠蘇某一個人情。”蘇南漠不經心的樣子,但是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守心身上,明顯是在等他回覆。
守心微微拜倒身軀,道:“是。”他見過他母親,這麼多年來一直被照顧得極為安穩妥帖。他體會過的溫暖不多,離沐十年的溫言可以讓他出賣一生,母親從小為他吃得苦他更是願意殺身以報。蘇南預料得很對,守心是一個極懂得感恩回報之人。
蘇南道:“我絕不會讓張總管難做。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站了起來,繼續道:“待蘇某喝下這一杯牽機之後,便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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