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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殺掉的,可是,真正的目標顯然是他蘇平安。
只是,這是出於何故呢?就算刺客認出了他們的身份,或者說有人故意透露出他們的身份,僱這些亡命之徒追殺,可他只是一個世子,一於江山無礙,二無奪位之資,三則遠離江湖廟堂,可若真殺了他,無論如何,背後的那個人卻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同樣的理由,他平安好歹是個世子啊。所以說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究竟是誰,又究竟有著怎樣的算計呢?
這樣想著,偏過頭去看一邊的人,就見離沐捧著盞茶,看著他,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是看了他多久了。
“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見人終於不再皺眉苦思,離沐將手上的茶遞給他,理了理少年鬢邊不自覺散亂下來的幾絲頭髮,溫文道。
平安看著離沐忽然腦中閃過一個答案,一把抓住遞了茶盞要縮回去的手腕子,心裡止不住地泛起一陣陣的冷意。離沐奉旨送他到蟲谷,路上自己倘若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離沐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而他蘇平安,公主之子,名門之嗣,離沐在劫難逃!皇位自是再不做任何肖想,哪怕是做一個小地郡王也是不能了。做這些事的人,除了他那幾個野心勃勃的皇子表兄中的人還會誰呢?
呵,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離沐看清楚他眼裡滿滿的心疼與悽哀,並不奪回自己的手腕子,只是低下頭,斂去自己眼角的昏黃不明的情緒。
車輪轉啊轉,在走過極長一段艱難難行的山路之後,在第三天黃昏時分,平安與離沐一行人終於到了蟲谷之境。
極為荒涼的一個地方。四面都是接近墨色的山圍著,山谷中的瘴氣根本難以揮散出去,日復一日中變得極為厚重,正是夏季,天黑得本身就晚,他們到達時不過剛剛黃昏,卻讓平安、離沐一行四人,以及隨後到達的風旗與雲觴二人等人到的時候,就在邁進谷中的一瞬間,天就黑了下來。
風旗皺眉,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來,倒出幾枚碧綠色的藥丸,分給眾人,道:“這裡的瘴氣厚重,而且毒物出沒,這是清心丹,可以避毒。”
眾人點點頭,平安在“氣死風燈”的橘色光線下看見那玉瓶底部篆刻的“春溪谷”三個字,目光閃了閃,溫暖的光芒。
風旗將玉瓶收回懷中,看了看眼前瘴氣繚繞,時不時在濃霧中傳來的蛇蟲吐信,以及一些毒物爬行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道:“不離花離根即死,故名不離,生長在山谷深處,所以平安一定要進去。”他又轉回頭來看了看身邊的幾人,續道:“九殿□上還有外傷,不宜進谷,便與小王爺在此等候吧。我帶著平安進去。”
平安愣了一下,道:“多謝風大哥。”
等到蘇平安與風旗都進到山谷之中,身影被濃重的瘴霧所吞沒,甚至於那盞“氣死風燈”晃眼的鮮豔的橘紅色光也漸漸看不見時,雲觴才突然笑出了聲,慢慢入夜的蟲谷開始起了陰寒的夜露,他身帶寒毒,最是禁不住冷,身邊也沒有平日用的手爐,便合起手掌在唇邊呵出一口氣,優雅地摩挲了一下已經凍得泛出青玉色的指尖,道:“風旗其人果然是將帥之才,說出的話讓人氣勢壓人,剛才你居然一句都沒有反駁。”
旁邊的人抬頭看了看夜空,一彎清冷的孤月懸在空中,月光之下的瘴氣飄在上空的部分看起來是妖異的墨藍色,他緩緩的開口,聲音清冷甚於那浮在在他眼底的月色,“這樣的安排非常妥當不是嗎?我為什麼要反駁。”
雲觴看著他,笑,“可你是九皇子離沐啊,我以為總要平安世子說服你留下你才會留下的。”
離沐沉默。
雲觴看著他,唇角的弧度更大,聲音裡意味難辨,“你對他終究心軟。不然何以一定要等到他服下不離後才肯動手嗯?”
“你話太多了。”
☆、不離花
鬼蜮般的蟲谷,越往深處走去卻越是美麗。
平安與風旗身上都佩戴著春溪谷特製的避毒香囊,尋常百毒莫敢近身,饒是如此,在最開始看見那些恐怖醜陋的毒物諸如毒蛇、蜥蜴等在自己身邊爬過時,平安還是覺得心頭髮毛。
風旗看著他雖口中不說,臉色卻是騙不了人的發白,伸出手去握住那人青色滾銀邊的寬袖中的手,果然觸手一片冰冷汗溼。
風旗的掌心溫暖乾燥,還有著常年習武帶兵留下來的繭子,無端的給他一種安心依賴之感。他雖是男子,無需恪守許多嚴苛的禮法,但是除了離沐與父母血親,不曾與任何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一是生性不喜,二來他到底出身豪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