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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其他地方,即使陰冷,也總好過沒有容身之地。
蛇是冷血動物,長期呆過的地方自然刺骨的寒氣逼人,景凌將圖蘭送進去之後,立刻又去長樂宮“偷”了幾床新被與火盆。圖蘭傷的嚴重,一點髒汙讓他傷口感染都會要命,景凌哪敢鋌而走險,寧可自己再出去找保暖的東西也不能苦了圖蘭。
“你又是何必。”圖蘭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怪罪,任憑景凌將被子枕頭擺成舒適的角度讓自己躺進去。
“還痛麼?”景凌想去幫圖蘭揉腹部以減輕他的痛苦,卻又怕適得其反,看著他笨拙的左右為難,圖蘭終於笑了出來:
“你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就夠了。”
景凌這才搬過木椅,坐在圖蘭身邊一臉愧疚,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你說,為什麼我會愛上景炎呢?”圖蘭低語,似是自問,又似是向景凌索求回答。
“他英勇無敵,又是一國之君,你會愛上他在正常不過。”景凌毫不掩飾自己笑中的苦澀,搖搖頭。
“你錯了。”圖蘭閉上眼靠著軟軟的枕頭,似是疲憊不堪:“我……”
本以為他是在考慮怎麼回答,可等了好一陣也沒聽到迴音,景凌望了一眼,才發覺他已經偏過頭去睡著了……
黑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溼,在夜明珠光芒的照耀下顯得十分清冷,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狐仙一般,自被幽禁於寒冰中以來,就一直沉睡著,只要輕微的響動就會吵醒他,可是又好像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永遠都不會醒來。
世上總有一些迴圈是早已註定你要掙扎在其中的,永遠無法脫身,就像他們坐鎮景氏江山的兄弟二人,自小就一定會喜歡同一樣東西,即使完全相同的東西,也一定會不約而同的選中一個,而且不爭個遍體鱗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夜,華燈初上,皇城籠罩在一片祥和的暖光之中,只有杪筠獨自坐在寒涼的亭中,沐浴著拂面而過的冷風,舉起酒盞,對著圓月一飲而盡。
“第一杯,敬景陽,謝你予我一世繁華,傾盡愛戀寵幸我這一無是處的男子。”
蓮臂輕搖,轉手又斟滿了酒盞:
“第二杯,敬景炎,謝你讓我享盡天倫,即使登基為帝,也依舊是我膝下聽話的兒子。”
“第三杯,敬景凌,謝你以命相托,將生死置之度外,讓我兒不至逢無對手而孤寂。”
三杯飲盡,齊文遠終於悠悠的從亭後走出:“師父,您這又是何必呢?”
“人生在世,孰能無過?縱是景陽他怪我,我也要將他打下的這江山自私的刻上景姓。”
“他打拼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你能夠以伴侶的身份站在他身邊,你何必為此繼續傷害他的兩個孩子,甚至禁錮他們一生的愛?”
“我不是個大度的人,如果不能守護他的東西,我倒不如當初隨他一起長眠於地下!……我知道這是我的自私,也知道這是我的天真,但我寧願相信他還會憑藉著他的江山,盛名永存!”
作者有話要說:
☆、〔叄拾伍〕景凌之痛
景炎君並沒有放手,只是想給圖蘭冷靜的時間,他不是不知道圖蘭就躲在宮中,但是如果貿然去見他,定會讓他痛苦不堪,他已經傷他至深,又怎麼能再在他不安的時候招惹他,倒不如就讓景凌在他身邊先陪著他。
“皇上……”意識到自己走神的景炎君立刻反應過來,望著面前跪著的禮部尚書陳瀚醇,手指不自然的敲擊著桌面:
“什麼?”
“皇上登基十五載有餘,先帝在世時尚且留下口諭,命後世皇帝不得無子嗣,如今雖有逸太子,可遠遠不足皇室子嗣的充盈,請皇上考慮納妃之事。”
景炎君正因圖蘭的事心煩,哪裡有心思聽他廢話,一腳將面前的檀木桌踢翻,嚇得在場眾人皆跪地求萬歲爺息怒。
“滾!”
來請求皇上納妃的陳瀚醇滾了出去,可景炎君又怎會因為這心情轉好,門外的人們聽著朝和殿內摔打東西的聲音,無一不膽戰心驚,這位沉穩的皇帝很少如此動怒,看來情……真是種會改變人的東西。
杪筠揮手讓在場的人退下,獨自上前開啟了門,“滾!”一聲怒喝,一個花瓶便飛了過來,杪筠也不躲,任憑那瓷器砸在自己頭上,再摔到地上變得粉碎。
血流從額角留下,杪筠隨意的擦掉,顧自坐到怒火未消的景炎君身邊:“你和你父皇真是一個性子,摔東西也不看人。”
“……母……”該叫他什麼?母親?父親?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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