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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如此,他還是試了,在毫無預感的情況下懷了他的骨肉,又被他的一推殘忍殺害……
“……”發覺圖蘭微微呵氣,杪筠便知他有話要說,將耳朵湊過去,卻發現他是在哭。
“……長……兄……長……”
“齊大夫,他不會死的對麼。”杪筠倒是十分謙遜,沒有景炎君的那種凌厲,也更讓人親近,齊文遠自然沒理由惡語相向:
“能救活,可活著這麼痛苦,倒不如讓他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叄拾肆〕離逢舊人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為何取熊掌而不取魚?”
圖蘭冷靜的讓在場的眾人心裡一驚,通常情況下,無論男女都會因喪子之痛而失去理智,而深宮則更是如此,皇帝的寵愛本就無常,得子更是不宜,因此患了失心瘋的妃嬪在歷史上也並不佔少數,可圖蘭……
“只因我是質子,身上揹負著兩國的友誼,就註定要失去所有,若是如此,我又何必苟活?”圖蘭的腹痛並未減輕,但是人是醒著的,意識也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別亂想,你還年輕。”
“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杪筠那母性的溫柔更讓圖蘭痛苦不堪,忍了甚久的眼淚也終於流了下來,“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甚至我毒發瀕死之時的溫柔也是虛假,若非他在引出景凌之後餵我服下解藥,或許圖蘭早已是孤魂一縷。我為了他甚至心甘情願的被利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摯愛被他折磨,到如今竟……”
杪筠也知他心裡過的苦,伸手拭去那白膚上的淚水:“你也別太過傷心,身子是自己的,別人不愛惜,你總要在乎自己。我站在你這一邊,即使你要回大漠,我也會向炎兒求情。但是你要知道,炎兒他是愛你的,只是兒時因我不能陪伴他,才造成了他這暴戾的性子。”
“我回大漠又有何用?”
齊文遠深呼吸,端起一碗幾乎涼透的黑色藥液,舉到圖蘭面前:“要死的話,一口就夠了。我和他們不同,我不會勸你活下去。”
杪筠一直朝齊文遠打眼色,卻被直接無視了,圖蘭盯著那碗藥,眼中的光耀閃爍幾下,便又滅了下去。
“我……”
“你還不能死。”齊文遠轉手,一仰頭將苦澀的藥液倒進自己的嘴裡,一飲而盡。隨意的將那整塊碧玉雕的藥碗往身後一扔,摔得粉碎。“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景炎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清白之身。”
圖蘭滿心疑惑的朝杪筠望了一眼,輕柔的握住那無力放在榻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世上怎麼可能會有男人生子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蛇毒再厲害也絕不會讓身體裡多出一個育兒的臟器。”
“那……”
“噓……”杪筠將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隔牆有耳,“你現在就面臨著我當年的選擇……是將賢妃的孩子據為己有……還是去宮外另覓一個嬰兒。”
圖蘭當時嚇得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嘴唇顫抖了半天,驚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若非如此,先皇景陽君又怎會讓他與杪筠的孩子學習啻語,作為質子準備送他去大漠呢?
“我當年是撫養了景陽在宮中臨幸的一個宮女的孩子,若不是她在生下孩子之後就衰竭而死,或許我一輩子都享受不到育子的天倫之樂。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世上了解,秘密也一同埋葬在了地下,我不顧炎兒王權動搖的危險對你如實說出真相,就是為了讓你能活下去……哪怕,是和凌兒在一起。”
“……我不配。”圖蘭苦笑著搖搖頭。
“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炎兒,他並不是愛就要佔有的人,他會放你離開的。只要對他說你需要時間來撫平傷口,到民間去尋找嬰兒就可以了。”
圖蘭終於嗅出了其中的不對勁,戒備的眯起眼睛望著杪筠:“他是你的孩子,於情於理你都不該慫恿我背叛他,你究竟是何居心?”
齊文遠本來在房間裡踱步,一聽這話腳步也停了下來,輕撫沒有鬍鬚的下巴,似乎是讚許的望著圖蘭。
不想杪筠竟冷笑出聲,反問道:“他是我的孩子,明人不打暗語,那麼我就直說,你本愛的是景凌,卻輕而易舉的從了炎兒,你又是何居心?”
圖蘭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然而杪筠是沒有錯的,不管是不是親生,他將景炎君視若己出疼愛,且養育了多年也是不爭的事實,於情於理都有資格這樣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