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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決心。
“殿下……”英華猶豫了半天,道。
唐禮眼珠滑過來,盯緊她。
她冷汗突然就冒出,不由吞嚥了幾下口水,才顫抖著繼續道:“殿下,您臉色不太好,用不用請御醫來看看?”
“不用。”他轉開,凝緊床前擺著的一溜紫木架上某個雕花,彷彿想把那雕花看平了。
“殿下……”
“我說了不用。”一句陳述句,足以讓兩人“噗通”跪下,前額抵地,大氣也不敢出。
唐禮今天不用去練武場,所以換回了常服,一身是長袍廣袖,雲英留華。
他照常去跟臨妃請了安,用了些早膳後,失了去先生那裡的興致,便隨便在宮裡逛蕩。
深冬的皇宮,滿目的冷硬枝杈,斷椏殘雪。踩上去都是“嘎吱嘎吱”,讓唐禮生出一種摧殘的樂感。這感覺,讓他的心稍稍好過了些。
其實英華說的沒錯,他是該找個御醫看看。他早晨窺到鏡子裡那個臉色慘白的人時,不禁冷笑。這就是自己現在的樣子嗎?還真是……難看。不過臉色難看而已,還不算什麼。
這裡……
他又按住自己心臟的位置。
這裡,才是他需要看御醫的地方。不知道里面是出了什麼問題,總是一陣一陣猛烈收縮,讓他幾乎喘不過氣。痛?不對,他很清楚心痛是什麼滋味。而現在,並非是心痛。至於到底是什麼,他沒心思知道。
要是,要是是心臟出了大問題,像那個十五皇弟一樣活不了多久就好了。如果御醫來說,自己活不過明天之類的,就更好了。那樣的話,父皇一定會來的吧。坐到自己的床邊,握住自己的手,眼裡只有自己,心裡也只有自己的話……那該多好……
他笑了笑,更加用力的壓住心臟,用種想要挖出心臟般的狠勁,死死向下。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英華兩人只差撥出聲來——他們殿下臉上浮現出一種他們極為熟悉,也極為害怕的神情。
唐禮放下手,淡淡道:“英華,父皇現在在哪裡?”
英華掏出個小哨子,湊近嘴邊吹了幾個無聲的調子。這是受過特別訓練的她和部分人才聽得懂的暗聲。她側耳聽了片刻,道:“陛下現在應該在尼未廊前。”
尼未廊……
唐禮腳下輕點,飛掠而去。
低溫的風格外凜冽,加上快速移動,更是冷得刺骨。風如刀割,再恰當不過。
他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武功底子,調運了全身內內外外的力量,朝著那個方向去。
他突然很想知道答案。父皇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念頭吻了他,又是帶了什麼樣的想法,厭惡著他……反正都被厭惡了,不是嗎?那麼,在他如父皇的願望死去之前,他應該能夠得到答案吧?
老遠,唐禮就把尼未廊上那個慢慢前行的人影刻進了眼裡。
那個人一貫散著長髮,身上是冬季裡除了睡覺沐浴外就沒離過身的厚厚的皮毛,雙手攏在收了袖口的袖子裡,據說是為了防止風灌進去,腳上也是加層加絨的長靴,或者他的懷裡還揣著個精緻卻樸素的暖袋。
那個人還是永遠都溫溫柔柔的笑著,即使是他自己一個人,也是笑容滿面,眼裡帶了一種能融化萬物的輕軟,令人不由自主去相信他。
看見唐月的這一瞬,他恍然明白心裡的怪異從何而來,他不是不心痛,而是——因為太痛反而不知道痛為何物了。
華唐 第29章 重。
唐月慢悠悠的走著,欣賞冬季裡萬物蕭條。在這些枯萎的植物下,沉睡著驚人的生命力。只要春風一過,便是滿目的蓬勃。
走到尼未廊盡頭時,他聽見了一聲顫抖的呼喚。
“父皇。”
唐月停步,嘆氣,還是來了啊……他慢慢轉過身去。他身後幾步遠的長廊上,少年孤零零站著,咬緊嘴唇,眼眶泛紅,把自己緊緊看著。
唐月想,自己大概不會忘記這一幕了。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孩子,他向來是問心無愧,但直到唐禮站在那裡,用一種複雜到他看不懂卻也覺得深沉濃厚的眼神與他四目相望時,唐月才恍恍惚惚覺得,他好像對這孩子做了些過分的事情。小禮身上籠罩著無比的委屈,無比的悲傷,跟無比的絕望。似乎已經瀕臨崩潰,只要再給一點點壓力,這孩子就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徹底消散。
“父皇,”唐禮深深吸口氣,他必須緊緊掐住自己,才能避免自己的失控,“父皇,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唐月還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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