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昨晚,父皇仍舊沒來。
這已經是第八天了。
那個黎明裡的吻之後,父皇就再也沒來陪過他。甚至,白日裡想見父皇一面,也從輕而易舉變得困難重重。他每次去朝陽宮,得到的永遠只有聞侍衛一干人帶頭的回絕和交叉擋在他眼前的冰冷的刀槍。父皇拒絕任何人再輕易步入他的朝陽宮,而給出的理由是:朝陽宮在大修。他本以為這只是託詞,但那些源源進出的工人、木材、石泥磚塊,以及手中白紙黑字,都表明這是事實。
他不太清楚那些一慣架空父皇,不給予父皇任何實權的人,這次怎麼會聽話的由著父皇將他的皇帝宮殿大修大改,不曾提過半分駁議。他只知道一件事,而這讓他在從父皇的親吻所帶來的各種美好而迷人的可能裡沉醉不醒的心,被狠狠凍結。
父皇在躲他。
他不是沒有見到過父皇,以他在唐月身邊安插的人手,唐月就算是看書看到了哪一頁第幾行,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何況唐月的行蹤?他循跡而去,總能夠拽住唐月的影子。只是這些天唐月的身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讓他那些憋悶在心底的話語只能再次憋悶下去。
最初,他以為這只是害羞。因為,他也是懷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去尋找父皇——想要被父皇目光緊緊注視,又覺得被那樣的目光注視只會讓他的臉燒起來而想要遁地逃走。所以對唐月的躲避,他並沒怎麼放在心上。而他自己也還處於驚喜交加,頭腦不清的狀態。
只是,這種單純的想法在他終於跟唐月的眼神對上之後,就和他所有的興奮一起,碎得徹底。
那天,他在碧波湖邊窺見父皇和其他人在談笑,正要上前,父皇的目光就無意間掃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接。
那是一種,看見了就想要遠離的,讓他痛苦得想要停止呼吸的眼神。那是隻有看到了下意識就想避開的厭惡的事物才會有的眼神。
唐月迅速的轉開了視線。
被,父皇厭惡……
這想法一浮現,就像被打翻的硯臺,潑出大片大片的黑暗罩住他的所有,濃重粘稠,將他陷入一個墨色深淵。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答案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去問。
在父皇猶恐避之不及移開了目光後,唐禮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樣用從容的姿態和淺淺的微笑度過了之後的幾天,直到今天。
他用力眨眨雙眼,想要緩解下雙眼的疲勞,卻是徒勞。
喜樂已到了門口,輕聲喚道:“殿下,殿下。”
“進來吧。”他道。
喜樂推開門,英華端著熱水,身後跟了一列捧著衣物的宮侍魚貫進來。一陣窸窸窣窣後,宮侍們放好東西,都輕手輕腳退出去,只留下喜樂和英華。
喜樂挑開床簾,再喚著:“殿下,請起。”
唐禮抬高手,讓喜樂小心地把他扶起來。他表情木然,眼神空茫,對英華舉到他面前的今天要穿的幾套備選衣服之一置之不理。
似是過了很長時間,他從自己飄忽的思緒裡回來,才發現英華和喜樂兩人一直跪在他跟前,一人一套衣服捧過頭頂,等候他的選擇。
兩人手臂早就痠痛,卻是紋絲不動,神情都是保持著一模一樣的沉靜。只要殿下不發話,他們就沒有任何資格挪動分毫。
唐禮伸手挑起英華手裡的衣服,兩人立馬起身,手腳麻利動作輕柔替唐禮著衣。
“父皇他,”唐禮沉默了半響,還是開了口,“昨晚在哪裡?”
喜樂瞥眼英華,英華跪下去給唐禮整理袍子褶皺,他只好小心稟報:“昨夜裡,陛下去了……去了猓��Γ�鋇礁詹挪爬肟�!�
剛才才離開啊……就是說,父皇在那裡過夜了。難怪不到自己這邊來。
唐禮漫不經心想著,沒有察覺到自己眼裡的狠厲。
英華和喜樂不安的看看唐禮,對望幾下,不約而同保持沉默。殿下對陛下的心思,他們是知道的。只是,就算知道,他們也無權置喙。
但,殿下前幾天那樣高興,現在卻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他們感到……心疼和,害怕。
殿下的心腸到底是怎樣,他們兩個近身的人自然遠比其他人都清楚。最近,絕對不能讓殿下有一點點的不快,只怕也得給下面的人好好敲敲醒。殿下懲罰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而手段怎樣,說句不好聽的,令人髮指都還不足以形容。如今這副樣子,但凡一點小錯,只怕……
兩人不由微微哆嗦一下,都從彼此眼裡看出了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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