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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亞克與一干小兄弟啄米似的點頭,臉上紛紛出現燦爛的笑容。提心吊膽了三個月,又打了幾場窩囊仗,終於等回了大將軍赫連重,大夥兒都盼著能打涼軍一個落花流水。
說話間,從北邊又來了一群人。這些人不像齊卡洛等人一般身穿兩襠鎧,而身著著夾有絲綿的布帛裲襠衫。是夏營的畜醫隊。
齊卡洛見到迎面而來的畜醫餘晨凡,立刻快速又殷勤地迎了上去。“餘大夫,你瞧瞧,你先來瞧瞧老子的馬。老子這幾天回回見它,它都胃口好,精神好。老子覺得它上戰場絕對沒問題!”
餘晨凡斜了他一眼:“待我勘驗後沒問題才真沒問題。”
“是是是,餘大夫,您說得是!”齊卡洛滿面笑容在旁應和。亞克等人躲在角落掩嘴偷偷地樂。他們都知道齊卡洛生怕餘晨凡在他的戰馬上印紅印子。齊卡洛因為這枚紅印已經兩回沒帶著奧奇上過戰場。
餘晨凡仔細檢查奧奇的傷勢,時而又蹲□子磨蹭馬匹的關節。齊卡洛在一旁滿心焦慮。餘晨凡站起身,最後怕了拍馬身,道:“下回可以出戰。”
“好嘞!”齊卡洛揮起一掌,重重地拍在餘晨凡肩頭,高興道,“餘大夫!您真是醫術高明!”
餘晨凡被他大力一拍,腳下踉蹌差些摔了跟斗。齊卡洛連忙巴結地湊上去,裝模作樣地為他拍了拍衣襟。
待獸醫餘晨凡走遠,亞克上前嘲謔道:“頭兒,你那麼奉承那畜醫做什麼?”
“奧子是吾兒,那姓餘的替老子的兒子看病,老子當然要奉承他,”說完,齊卡洛眯起虎眼神秘地笑道,“亞克,你不懂。那餘晨凡不一般。”
“能有多不一般?”問話的是藍亦杞,他緊隨亞克靠近齊卡洛,縷著垂在胸前的鬢髮,問道,“與小生比,誰更不一般?”
齊卡洛啐了一口,大笑道:“茂才,你與他比?那就是個鳥!”
藍亦杞輕聲一哼,倒不生氣,轉到亞克身邊打聽畜醫餘晨凡。
隊中的兄弟們圍攏到齊卡洛身邊,甜嘴恭喜齊卡洛能再戰沙場。齊卡洛的心情突然明朗起來,吆喝著眾人快快將乾草抬入馬槽。早點幹完今日的事,他好回營暢快慶賀一番。
說是慶祝,齊卡洛也不過是和手下兵丁們多吃了幾口飯菜。夜晚,他接到中軍將領阿布魯的命令,要他秘密帶幾個部下前往營地外的渚馬山探三日後的作戰路線。齊卡洛帶上斗笠,抓過一件土褐斗篷,就要和帳外的亞克集合出門。
一條蓼藍髮帶從斗篷中滑出,落在地上。
齊卡洛慌忙將它撿起,用力甩去灰土,看著髮帶發愣。他想起了辰陽河邊的阿綠。阿綠個特別的女人。她不怕自己,還會靜靜地聽自己說話。齊卡洛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人。
齊卡洛生得虎背熊腰,臉廓剛硬,黑紅的面色宛若關公。銅鈴般的渾圓大眼若是那麼一瞪,營裡的兄弟看了都會膽戰心驚,更不說那些纖細的妙齡女子。不打仗時,齊卡洛偶爾想向部落裡的年輕姑娘們示好。可那些女人們一見他,就躲得無影無蹤。齊卡洛從小到大未與女人有所接觸。年近三十都沒能討上一房媳婦,令齊卡洛的阿媽倍感著急。齊卡洛聽說,女人都很羞澀,說話細聲細氣、做事小手小腳。辰陽河旁巧遇的阿綠卻完全沒有那樣的扭捏,齊卡洛感到和她在一起很開心,也非常喜歡她的爽朗。最關鍵的是,阿綠一點兒也不怕他,還那麼的漂亮,比齊卡洛部落裡見過的所有的女人都漂亮。哪個男人不喜歡好看的姑娘,說不喜歡絕對是他奶奶的虛偽!
“能讓老子帶回家做媳婦就好了。”齊卡洛望著髮帶發呆。
“頭兒,你好了沒有?”亞克在帳外催促。
“叫啥叫!老子這就來!”齊卡洛小心翼翼地把髮帶揣進懷裡,取了腰牌,大步離開營帳。
齊卡洛帶著亞克、藍亦杞、胖子查查等人在營口處報了夜號,又出示了將領密令,快速前往南邊的渚馬山。
月光下連綿的群山起伏跌宕,宛若錢塘潮水奔湧澎湃,齊卡洛雖為蠻族粗人不懂風雅亦不會像文人那般吟詩賦詞,但同樣被眼前激盪古今莊嚴宏大的渚馬山群深深震撼。一干人馬極寧靜地攀登上密林重影的山峰,誰都沒有說話,默契地堅守著山林間的自然寧靜。
至山腰處,齊卡洛小聲地交代了各人探尋的方向,又定下回程的時辰,十數人在一棵壯大的松柏下各自尋路而去。齊卡洛打著一盞紙糊燈籠,小心謹慎地繼續朝山頂攀登。這是渚馬山群中最高的山峰,從山腰向著山頂仰望,那垂直入雲的尖峰好似東海擎天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