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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何樹忠。
“奪位事成至今已過了三日,這麼一個大活人你們竟然還沒有找到!”何訓之提高了音調,眼裡竟有幾分貨真價實的怒意,“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侄子我就不敢辦你!”
屹之依舊無動於衷。
何訓之的心更急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向何樹忠喝道,
“就算我不辦你!皇上也會要你人頭落地!”
鄭屹之的眼睛終於睜開了,何訓之稍稍鬆了口氣。
何樹忠聽到這句卻真心是慌了,連忙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皇上恕罪!屬下……屬下已經盡力去找了……可京城那麼大……”
“還狡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速速去找!”
“是!”
何樹忠連連應著。
鄭屹之緩緩地嘆了口氣,眼裡全是不屑。
“不用呵斥他們。何樹忠,你先下去吧!”
何訓之終於安下了心。今天這一劫,算是逃過了。
“還不快走!”何訓之給何樹忠使了個眼色。
何樹忠看見了,便馬上匆匆退下去了。
何樹忠既已下去,屹之也不願再看這出大戲了,他向著身旁的何訓之看去,那眼神裡透著戾氣。
“何太尉!”屹之的語氣裡滿是威儀。
“臣在。”
屹之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飲下。殿裡只剩他們兩人了,屹之竟全然不顧自己的禮儀,抬起手,用袖口將自己嘴邊的茶漬抹去。
“什麼時候竟要您代勞,教導這何樹忠了?”
屹之陰笑著,露出了森白的牙齒,似是一條狼露出了利爪。
何訓之聽到了這句,有些不知所措。方才自己卻是有些越了界限,可也不至於這樣惹惱了皇帝。
屹之大笑起來,他看到了何訓之那緊蹙的雙眉。何訓之越是難堪,他鄭屹之的心裡就越是高興。他無時不刻不想捉弄一下這個老東西,這也是在發洩他的怨氣。
他已命令生擒允業,可何訓之卻緊緊相逼,三番四次地勸鄭屹之動殺心,這叫鄭屹之有些騎虎難下。
既然你何訓之這樣與我過不去,那我鄭屹之也不讓你過得舒心。
屹之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何訓之,嘴角卻微微勾起。
“您既是我的老師,我自然要敬您幾分,但您也不要失了分寸,在外人面前過了度。”屹之已察覺了何訓之臉上的異色,這叫他更起勁了,“知情的人暫且不說,叫不知情的人看了,倒以為你何訓之才是我的主上了。”
何訓之極力地剋制著自己,他的心裡已有怒氣。
“微臣知罪。”
何訓之迎合著屹之,不動聲色。
屹之笑了,他笑眼前這個老狐狸,如今只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當縮頭烏龜,這恰巧滿足了自己的報復心。
“知罪便好。我深知老師是我的左膀右臂。這次順利登基,功勞自然少不了你的。”
屹之行著例行的君臣之禮,叫何訓之發不出脾氣。
何訓之已察覺了屹之的刁難,他思索著說辭,不願就這麼落了下風。
他卻是能忍耐,可那卻不全是忍氣吞聲的,他也有脾氣,那是牢牢藏在心底的。
他知道屹之的軟肋,那便是朱允業,那人一日不除,便一日牽動著鄭屹之的心。屹之的心卻是果決,可他竟一直對朱允業有所猶豫。每當自己提及這事,這鄭屹之便一定言辭閃爍,百般迴避。
“微臣有一句話不得不說。”
何訓之隱隱笑著,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
屹之已猜到了何訓之的心思。他沒有作聲,卻也並沒有打斷他。
何訓之看出了屹之的猶豫,他又向前邁了幾步,雙手抱拳,擺出一副忠義的表情, “付子揚和朱允業雙雙逃竄在外,對陛下您如今的地位可是莫大的威脅,陛下一定要快刀斬亂麻,儘早將兩人緝拿斬首。”
屹之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的何訓之,那是一張故作忠義的嘴臉,卻分明只是要自己難堪。
“這些話還用你來說?”鄭屹之低聲怒喝了一句。
“微臣只是……擔心陛下惦念兒女私情……下不了手。”
話音剛落,鄭屹之已大笑起來。
何訓之被鄭屹之笑懵了,方才心中的那絲得意也不見了蹤影。
鄭屹之依舊大笑著,竟像是要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