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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潓回身冷眼看著尹如以袖抹淚,“貴妃這樣的說辭,倒像是有人蓄意謀害先帝。”見尹如一驚,她續道。“先帝生前倒是在本宮面前屢次提到秘王,可見意有所屬。”眸光投向孟嶢手中玉璽,“如今傳國玉璽在秘王手裡,貴妃還要質
疑?”
她一席話,把尹如腦中攪得胡亂。秘王與皇后存了芥蒂這是後宮中都知道的事情,怎麼突然轉了風向,兩人竟然連成一氣。“沒有聖旨,怎知真假。”她仍舊是不死心,只得停止哭泣梗著脖子駁到。
楚潓起身慢步走到孟嶢身前,看了他一眼後隨即向跪在殿外的眾臣說道。“眾位愛卿,傳國玉璽在此,你們意欲如何。”
她聲音雖是朗朗,卻有著久居高位不可辨駁之氣。臣子中幾位德高望重者帶頭伏地顫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秘王順應天命,繼承大統。”
其他臣子見狀,連忙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響延綿至皇廷各處,尹如跪坐在地,姣好面容雪白,連原本未施粉黛仍舊硃紅的唇也失了顏色。
☆、寡人
天啟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泱帝崩於玄天宮,年四十,諡曰康景惠孝安懿皇帝,廟號聖宗。
同日,秘王孟嶢於靈前即位,稱鴻帝,次年改元,大赦天下。
桂宮中,木樨如泥胎木偶枯坐,窗外烈日透過染綠紗紙進來,綠森森苦澀寒涼。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從一出生起便不得父親喜愛。
這張臉繼承雙親,年歲越長,越叫人驚豔。
小時他總是愛哭,稍微有什麼不如意,便使起少主小性。眾人都會哄他,除卻他的父親。
在父親面前木樨從來不敢放肆,因為只要稍微露出哭相,便會被父親呵斥。堂堂男兒成日淚掛腮邊,成何體統。
所以他從來懼怕父親,只記得是高大逆光人影,眼眸中滿是寒冰。
如果那個時候父親能抱起他展顏歡笑,他一定不會只記得母親的容顏,而忘記父親的樣子。
決計復仇之前,韓墨曾與他提過端木舊事。新帝以圖謀不軌先將父親拿下,之後便是數千御林軍帶著門主畏罪自盡的訊息入府抓捕。母親帶著一些青壯掩護弱女嬌兒撤離,自己卻沒逃過當庭被殺的命運。
他想起師父說起這些的時候,眉眼間全是不置信。門主那樣冷清的性子,怎麼會將天下看在眼裡。
原來不過是一場畸戀,造成這樣的悲劇。
唇邊綻出一縷苦笑,木樨倒在床榻上。眼中乾澀毫無淚意,心中卻如吃了黃連一般,痛苦無處宣洩。
“木樨,你可在裡面?”有人輕叩窗欞,是蘇嵐的聲音。
靠著牆角坐下,木樨低聲問道。“事情進行的還順利吧。”桂宮中已沒有宮人,外面悲哀喜慶,他都置之度外。
看不到木樨身影,蘇嵐心中空了一半。“是,新帝已經於先皇靈前即位。”
“那就好,我找雪桃有些事,你幫我把他找來。”
門內人聲音疲憊,想是累極。蘇嵐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木樨聽著蘇嵐離去的腳步聲,支撐不住的雙眼終於閉合起來。
“哥,你找我?”不出一會,舒雪桃的聲音便出現在牆那邊。
“雪桃,帶我離開。”僅是一夜未眠,他的聲音此刻便變得低啞難聽。
凝神聽過一遍,舒雪桃才發現木樨已經萌生退意。“孟嶢登基了,如今現在再沒人敢為難我們。”
“我累了,不想再理這些紛亂。”一片人影染著暗綠出現在舒雪桃面前。
門外男子用力咬了咬唇,“好,我這便去找孟嶢。”
“陛下,舒太醫求見。”玄天宮中放著泱帝梓宮,孟嶢便暫時搬進悅合殿理事。見崔海報舒雪桃到來,忙放下手中事務迎了出去。
先帝駕崩,宮中人皆換了白色衣裝。殿外男子站在門柱下,硃紅雪白,襯得身姿越見清減。“陛下。”聽到腳步聲,舒雪桃回
轉身便要拜下,卻被孟嶢一把扶住手臂。他別過臉去,“事情已了,我該走了。”
“留在太醫院不好?”想挽留住他,即便不像從前一樣放肆隨便,也總陪在身邊。
舒雪桃低聲笑道,“繼續為你的妻妾書寫駐顏妙方?”說罷抬眼看向孟嶢,澄明沒有一絲猶疑。
“你知道我只有一位皇后。”見他言語狹促,孟嶢不甘心地回道。
他垂下眼睫,“為了皇嗣,以後你會擁有更多。”綻出桃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