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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勁了幾分,丫鬟把最後一杯酒遞給我,我換了杯子,用上雙手才拿得住。
晝錦曬笑道:“朕不會喝你遞的酒,現在的你……哼!莊公公沒來,還帶信給朕說別誤解了你,照他的意思,朕的命還是你拿身子換下來的?”
已經痛不起來了,他的話只讓我疲憊、麻木。
忘了他,忘了晝錦,忘了大魏,忘了皇上,連晝錦這兩個字也要一起忘了。
也許做不到……我已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等待記憶淡去。
喉嚨裡越來越腥,我對著他一笑,“皇上嫌聞書髒嗎?還是嫌聞書是個妖孽?那……聞書就不為難皇上了……”
風吹涼了身子,連睫下垂落的淚水也冰透了,像是從撕裂開的冰縫下取出來,立即放到了我臉上。
我掩袖喝下那杯酒,放下杯子時裡面還有半杯……豔紅的血,還濺出一些,布在自己衣袖上,恰似怒放的紅梅。
作者: 漓妤 2006…10…5 23:20 回覆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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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回覆:【君臣戲】BY芊籮(哎‘揪心吖‘)
第十章(大結局)
冬去春來,達爾罕的笑容和草原上茸茸的新綠一齊到來……我熬過了最難捱的冬天。
他說,連冰雪都帶不走我,那麼,再也不會有什麼能把我從他身邊奪走。
有些時候,連我也相信了他,相信自己會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和他一起看草木生長,從稀疏到繁茂,再從繁茂到枯萎,一歲又一歲,在草原上閒看萬物枯榮。
假如我能忘了我是一個佞臣,也許他的夢就會成真。
假如……我心中已了無九五之巔那個人的影子,我倒願意相信達爾罕,無需憂慮也無從憂慮,這樣的時日不是心中期盼已久的嗎?
他總是望著我失神,好像我真的變成了草原上的晨霧,隨時會從王帳的縫隙溜出,與外面的混在一起,叫他無從分辨尋找。
我回他一笑,從他湛藍如天空的眼眸中望見了初春的關內,處處草長鶯飛、抽綠偎紅,當是多麼美麗的景緻。
再過得二、三月,紫雲煙樣的槐花盛極之後,柳絮又該飄飛在邯渠兩岸……
他不會如那人一樣蠻不講理的搖晃我,硬要我專注於面前的臉,亦不會如那人一般狂傲霸道,逼我做違心違願的事。
人生之伴侶,本該是他這樣溫柔體貼的罷。
聞書啊聞書,你還想要什麼?
自天網疏漏之處逃逸的妖孽,為禍人間,終害得大魏朝綱混亂,無數黎民經受顛沛流離之苦,國破家亡之災,那關內,就算花紅柳綠,也是從哀骨累累的泥土之中長出……而你,躲在遙遠的草原上,鄂族單于的王帳內,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常常自問,由晨至昏,一遍又一遍,心神睏乏時才發覺,身邊的人無聲的看了我一天。
“單于,聞書有何好看的?竟可以看一天?”
他已不會像在邯州時那般巧舌如簧,直把我從地下誇到天上,金戈鐵馬已把他鑄成了穩立風雨的大單于。
唯一留下當初少年影子的,只有固執,固執的追問一句:“子含,為何叫我單于?”
為何叫他單于?
我並不知道答案,只好低了頭笑,在他恍惚的當兒迴避開。
我是幸福的罷?只是無力挽留。
關內的訊息不曾斷過,那人冒著風雪平安到了雁州,王談老將軍一路將那人送回邯州,戰亂之後,棟樑凋敝,民間疾苦,百廢待興。
沒了聞書,大魏不會再君不君、臣不臣,他日富強也非奢望。
拂帳而入的風裡沒了雪的冰涼,我精神好時,達爾罕會帶我去看波光鱗鱗的塔烏克湖,牧人的牛羊散落在草毯上,偶爾還有嘹遠的歌聲傳來。
記得有一日,風從襟口鑽入,激得我渾身打顫,許是穿得太厚,達爾罕尚未感覺到。
我抬眼尋了一遍,藍天、草原、氈帳、牛羊,甚或歡欣歌舞的牧民都帶不來一絲溫暖,無奈之下只得低語:“好冷。”
又許是聲音太低,他沒聽到,最後加了一倍力氣說:“很冷,抱緊我。”
他大喜,緊緊擁我入懷,似是擔心我受凍,連眼耳鼻口都要用唇一一溫熱,待從馬揹回到王帳後,也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