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果然走不了麼?白隱悠長的嘆口氣,收回了手。回去的時候偶然抬頭,瞥見一道影子快速的掠過上空,沒看仔細,白隱只當是回來靈山的妖狐,也沒多想。
等到冬天過去就可以離開了吧,白隱冒著大雪沿山路下山,裹在披風裡還是覺得冷得發抖。夜歌最近除了邀他一起吃飯喝酒賞雪聽琴之外,確實沒有什麼冒犯的舉動,純良的讓白隱不敢相信。那一次的事夜歌再未提起,白隱也閉口不言。
若從一個旁人的角度來講,夜歌是個不錯的朋友,仔細貼心,溫文儒雅,有謙謙君子之風。很多事白隱不曾提起,他都能替他設想的十分周到,就像現在。靈山殿百步階梯之下,夜歌已經撐著傘等候許久,等到白隱走近了,便將一個稱手的暖爐塞到白隱手中。
他總有辦法讓人原諒他。
“進去吧,風雪太大,我備了酒菜。”
“多謝。”
大殿下有百十步階梯,夜歌撐著傘,替白隱擋去一路風雪,走到中途的時候,突然俯身吻了白隱的唇。
“你幹什麼!”白隱猛的推開夜歌,不料腳下一滑,幸虧夜歌及時拉住他才不至於摔下去。
“對不起,因為你一直都不說話,所以這樣你就會理我了吧。”夜歌笑的理所當然,白隱一時忍不下心去打他那張臉,只有哼一聲加快腳步。夜歌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夜歌啟開了一面石牆,垂下的竹簾剛好擋著飄進來的雪花。殿內的那片湖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白隱儘量將座墊搬得離水遠一點。
簾外雪紛紛,寒氣湧進殿內,白隱抱著暖爐,將酒壺從沸水中撈出來,自斟一杯,又遲遲不飲,只看著不明所以的夜歌。
“哦,這次我沒有,放心吧。”夜歌這才明白,趕緊笑著解釋。
酒至半酣,吹進來的寒風卻使人清醒,夜歌擱下杯子,突然問白隱:“你還記得我上次問你的問題嗎?”
“嗯?什麼?”
夜歌目光注視著簾外的大雪,若有所思。“你願隨我留在靈山嗎?”
“我說過了,不可能。”
“立春之日只有兩月,白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可否如實回答我。”
夜歌的眼中有難得的認真和沉默,白隱呼吸一滯,千萬不要問出口,不要問他!
“你,現在對我是否還有情意存在?”
白隱端著青碧的酒盞,透明的液體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耳邊突然失去了聲音,白隱驚慌不已,卻發現自己的動作都受不了控制,他怎麼了,白隱看向夜歌,琉璃黑的眼中有金色流光閃動,妖異非常。
“那閻摩呢,他對你是什麼?”
夜歌再問,金眸望向竹簾之外,簾外風雪肆虐,單薄的簾子已經擋不住了。
“他是我最愧對之人,所以我會用一生來彌補他,不惜一切。”
“這樣,算是我贏了吧。”夜歌重新為兩人續上一杯酒,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
“能聽見白隱這麼說,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竹簾之外,漫天風雪鋪面而來,一人玄色衣袍被風撕扯著獵獵作響,低垂著頭任由狂風漫卷,亂了一頭的黑髮,背靠石牆,不見殿內那片暖意融融。
憤怒嗎?還是絕望,亦或是難堪?
只聽見身旁石牆緩緩降下,殿內那人說道:“風雪變大了,會著涼的。”
石牆砰然合上,只剩這漫天寒徹心扉的大雪狂風,玄色衣袍的人握緊腰間的刀,緊的骨節都發青,最後卻什麼都沒做,轉身離開,黑色的披風飛揚如一隻孤傲的鷹。
玄別一甩拂塵,搖頭嘆氣,堪不破是命啊。他們是如此,她亦是如此,如今他只為了結她這個要求而來,使命完成,也該功成身退吧。
重回的聲音讓白隱疑惑不解,剛剛他是怎麼了,夜歌說了些什麼,他又說了什麼?
夜歌依舊優雅的溫上一壺酒,看見白隱的表情,關切的問:“怎麼了?”
當閻摩再回來的時候,雲衡便感覺到有些不對,爹親的臉色沉得可怕,只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白隱沒死。”
爹爹沒死?雲衡頓時開心的追上閻摩,拉著他的袖子正想追問,卻看見閻摩冰冷的臉色,讓他想起當日爹爹滿身鮮血的樣子,一時嚇得愣在那兒。
腰上長刀仍在,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浴血奮戰的準備,無論白隱在哪兒,都要帶他回來的。
那個男人對他說:你的一切都是白隱給的,有什麼資格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