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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隱走了,凝雲不敢亂走,就在原地等著他,看著太陽從正午轉向西斜,不安也逐漸增加,師父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即使是到了晚上,凝雲還是不敢走,他怕師父回來會找不到他,找個牆根蹲下來,凝雲拉緊身上的披風,看著黑漆漆的街道,等著白隱回來。師父要辦的事一定很麻煩吧,希望不要出事……
一天,兩天,凝雲蹲在牆角,將頭深深埋下去。黎照的天氣很冷,身上的衣物完全不能禦寒,但是他最害怕的不是凍死或是餓死在這兒,而是師父已經不會回來找他了,已經拋下他了嗎?
時而有進宮的車輛路過,但是誰都不會在意這個路邊灰頭土臉的少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何人。
凝雲抬頭看看昏暗的天色,這是第四天了,師父還是沒有回來,可是他要等下去,不然萬一師父回來看不見他一定會著急的。但是好冷啊,他一直都沒有吃東西,凝雲身子搖晃一下,終於還是倒了下去。
“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離開啊?”
幽幽一聲嘆息,夾雜著雪的冰涼和白梅的苦澀,凝雲費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如雪一色的長髮,和師父略微皺著眉的白皙臉孔。
“師父……”
“別說話,我帶了點薄粥,你先吃一點。”
凝雲接過白隱遞來的碗,一口一口的吃著,突然覺得自己好丟臉,一個男子漢竟然餓暈在路邊,還要師父照顧他,真是丟臉死了。但是好在師父他回來了,這就足夠了。凝雲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頓飯吃的尷尬死了。
凝雲吃過飯睡了,有白隱在身邊,他就睡得特別安穩。師父還是不會丟下他不管的,說不定,師父也有一點喜歡他呢?
白隱坐在床邊,心中唯一有的只是蒼涼。在去找霓霏兒的路上,他才知道自己壓抑的恨有多重,但是霓霏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已經死了,剩下的那塊墓碑彷彿到最後還在嘲諷白隱,就算死,她也能將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
白隱只恨自己為何不早點出來,為何要等到今日。
但是,這也算結束了吧,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霓霏兒活著又如何,閻摩也不會再醒來了。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關心了,凝雲。”
匕首劃過舊傷未愈的手腕,腥氣擴散在房間內,鮮血順著白隱指尖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凝雲心口肌膚上,沁入麥色的肌膚,在胸前一片肌膚上蜿蜒成一個詭異的猩紅符號。
這是他半身的術法修為,全部給他。臉色蒼白的白隱坐在凝雲旁邊,撥開凝雲散亂的黑髮,有些留戀。
“這天上地下,就只有一個閻摩,沒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你是閻摩,卻又不再是他。如果我繼續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當成他,這是件很卑鄙的事。”
“我不再奢求他能醒過來了,對於生死,我掌控不了,十八年,我也累了。”
“從此世間不再有白隱這個人,忘了這個上輩子的人吧,還有很多新鮮事等著你去看,去嘗試。”
“保重,凝雲。”
凝雲從夢中驚醒,簡陋的客棧房間內,白燭滴下一滴燭淚,風呼嘯著從窗愣間湧進來,桌上靜靜的躺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