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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若皓雪,是一段流淌的月光,亦或是一襲薄霧,水汽朦朧之間一碰即碎。那個純白的身影就站在雪地裡,像盛開在雪地裡的一樹白梅,靜靜的看著他,及地的長髮與雪色融為一體,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色。然後那個身影動了,快的像是拂過面頰的一陣薰風,少年張大了眼,愣愣的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
幾十人,在一瞬之間,人頭落地,噴湧而出的血柱染紅了這一片雪地,沒有慘叫,甚至還來不及察覺有人靠近,只看見同伴高高飛起的頭顱,瞪大了眼,讓驚恐的表情停留在那一剎那。
少年身子在發抖,他看著那個染了一身猩紅的雪妖向他走來,金色的雙眸美得妖異,然後他跪在他面前的血泊裡,握緊了他持刀的手。
“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閻摩……”
“錯了,這裡要這樣。”
白隱拿過少年手中的刀,再演示一次給他看,剛勁的蛟龍在他手裡如行雲流水,劃破落在庭院的細小雪花,凌厲無比。
少年痴迷的看著那個雪妖一樣的人,純淨的就像院子裡種的雪見菊,銀色的髮絲輕舞著旋轉,矯若遊龍;翩若驚鴻。
“師父,可是我覺得你不適合這個刀法欸。”
末了,少年這麼說道,卻看見那個沒有表情的師父突然呆住了,握刀的手輕輕顫了顫,半餉扔下刀,轉身進屋去了。
少年不明所以,摸了摸後腦,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生氣了。
“可是他本來就不合適嘛,雖然很好看……”吶吶自言,少年收起刀,看看天色已晚,便準備去做飯了,他可不像那個神秘的師父,只看見他喝酒,沒看見過他吃飯,難道真是妖精?還是神仙?
坐落在群山之間的一座院落,在周圍千里冰封的雪白中是唯一的顏色,打掃的乾乾淨淨,院內一樹白梅,開得正好。
吃完飯,給梅樹澆澆水,閒來無事,少年又開始無聊了。他在這裡快一個月了,原以為是妖精的師父是叫白隱,他教刀法,卻又不像慣用刀的人,那雙手上甚至一點繭子都沒有。
今晚的白梅好像特別的香,少年吸吸鼻子,嗅著空氣中冷冷的苦澀的香氣,師父的身上有這個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幹什麼呢?
少年坐上花臺,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師父他總是不讓他進,那扇門好像從來沒開過。裡面有什麼?
十七八歲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少年跳下花臺,小心翼翼的靠近,將耳朵貼上石門,裡面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
輕手輕腳的推開那扇門,少年屏住呼吸探進腦袋,屋子裡黑漆漆的,一低頭,腳下一片亮光嚇了他一跳。
一道階梯就在腳下,好像是通向地底,隱約有亮光發出來。少年踮著腳悄悄的沿著石階下去,頓時像走進了傳說中的水晶宮一樣,晶瑩剔透的冰柱橫七豎八的分佈著,藍色的火焰就在冰柱裡閃閃發光,光芒相互掩映,照的整個地下通道彷彿無窮無盡。
好漂亮……
少年由心而生的發出感嘆,一邊看著,一邊小心的前進。走了一刻鐘,光芒突然轉成了暖色,在盡頭處,有一人背對他而立。
少年嚇得趕緊躲到一條冰柱後面,過了許久也沒聽見聲音,才慢慢的從屏障後探出頭。
但是,黑髮?
那個黑髮及地的人,真的是師父?但這不是最讓他吃驚的,少年臉色漸漸轉紅,心跳也咚咚的鼓動著慢不下來。
蜿蜒的黑髮拖在身後,卻遮不住那樣美好的身體,白皙的冰冷的肌膚,貼著冷光瑩瑩的冰柱,從後頸到腰線,是起伏的完美的曲線,視線向下,是修長的雙腿,交錯著,赤足踩在冰面上,像只優雅的貓一樣無聲無息。那個平時冷淡的師父就這樣貼著冰冷的冰柱,少年甚至能看見他唇角的一絲微笑,像被情人抱在懷裡幸福的笑意,俊逸柔美的臉龐映著冰面反射的暖光,少年看在眼裡,逐漸亂了心跳。
鮮紅的血絲像是細細的蛛絲,在冰柱裡蔓延開來,在那一片純淨中盛開一朵血色絨花,仔細一看,少年嚇得捂緊了嘴,那個冰柱裡有人!冰中人閉著雙眼,俊朗的外表如刀削成,卻是蒼白無比,一身玄色龍袍,即使是凍在冰裡,也不減霸氣非凡。
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腕流下來,再被吸進冰裡,順著冰面上刻下的細如髮絲的法陣紋路蔓延伸展開,繁華靡麗。
白隱抱著那個冰涼的結界,像是抱緊了整個世界,他將他一身的鳳凰半神之血都給他,而他就算徹底淪為妖類也沒關係,只要他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