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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妻妾難免不合。莫旖欲斷夫妻之義,又無奈已有身孕,只得忍耐下去,故為自己所生之子取名冷潸,小字阿侯。冷鐔見其公然有自比莫愁“恨不早嫁東家王”之意,更加不快,彼此爭吵不斷。好在兩個孩子雖非一母所出,倒相安無事,冷湮大冷潸將近十歲,處處呵護幼弟,冷潸也從不以嫡子自居,對兄長尊敬有加。
到冷潸六歲時,莫旖終抑鬱成疾,因病早逝,死時不過二十餘歲。冷鐔其時已成為冷家族長,遂不顧反對,一過七七,便將那風塵出身的妾侍扶正,其時該女已三十有餘,冷瀟便是此後出生,雖與冷湮為一奶同胞,年紀卻差了十五、六歲。冷潸失母之後,性情反而大變,對父母家人都似乎懷恨在心,故也不為父親所喜,從小到大都只與冷湮親近,十幾歲便不顧家規,隨冷湮出入江湖,與家裡全無感情;冷湮對他的關愛,也遠在對冷瀟之上。所以,對冷家這一段公案略有所聞又知之不詳者,常會弄錯了他們三兄弟的關係,以為冷湮和冷潸才是同母兄弟。
明鉞敢利用冷瀟來完成自己的計劃,卻正因為他對三人及其父母之間的恩怨非常瞭解的緣故。
說起來,明鉞以銀面魔君的身份,在幫中所司的,本就是錢財與訊息的來源與整理,所以對江湖上各門各派都十分了解。
見冷瀟已到,他便有意將話題引到自己計劃好了的事情上去,故意向冷潸問道:“你還是要回家裡去嗎?”
冷潸點了點頭:“是的。”
明鉞又問:“那,這件事,你要怎麼向家裡解釋呢?”
在冷潸聽來,明鉞所說的“這件事”,不過是接著剛剛的話頭,指他的內力全失的事,而在窗外的冷瀟耳中,卻另有含義了。
冷潸苦笑了一下,道:“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不說,沒有人會問我的。三爺不必為我擔心,我在與不在,對冷家來說,是沒有什麼區別的。”他這種回答,更使冷瀟確定他所談的是指與明月山莊來往之事。
要知道在江湖上,明月山莊的名聲並不好,一向被認為是一個專為盜寇之徒銷贓分利的地方,冷家子弟是向來不許與此類人物結交的。
明鉞心知誤會已成,又道:“就是他們知道了,也不能怪你,這又不是你的過錯,對不對?何況,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冷瀟聽得按捺不住,正欲現身招呼,只見那被自己的哥哥稱做“三爺”的人忽然回頭向他這邊望了一眼。雖然蒙著面紗,冷瀟也感覺到那人的目光飛箭也似的凌厲,心中一凜,連忙伏下身子,只聽那人的聲音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冷瀟忙悄悄移動腳步,離開這所房子。
剛剛潛至牆角,正要翻牆而去,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冷瀟躍出一步,回頭看時,卻不是那奇怪的白衣人,而是一個美麗的少婦。
冷瀟一愣,剛想開口,那少婦豎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身走開,邊走邊又回頭向他招手。
冷瀟弄不清她是敵是友,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她後面走去。在如此境地和如此的夜色中,這忽然出現的少婦給人的感覺絕不是可惡。
那少婦帶著他穿過角門,來到一個類似花園的院落,才停下腳步,轉身問道:“你就是冷瀟?”
冷瀟本想反問:“你認識我?”被如此美麗的女子認識畢竟不是什麼壞事,但很快他就想到這也沒什麼奇怪:自己的哥哥正在這裡,人家自然認得出自己。所以他只簡單地道:“正是。”卻問了一句:“你也是明月山莊的人?”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可惜。
那少婦點了點頭,道:“冷公子何故到此?”
冷瀟道:“今天白石鎮發生一起血案,我懷疑……”
少婦打斷了他的話:“不必懷疑了,是我們做的,冷公子意欲如何呢?”
冷瀟被她這種漫不經心的口氣激得漸漸惱火起來,道:“自然是要法辦了。”
少婦微微一笑:“法辦?以法來論,可有苦主報官,可有官府發文?難道冷公子就是法嗎?”
冷瀟怒道:“誰不知道明月山莊是藏汙納垢的所在,何必定要官府掃蕩?”
少婦依舊冷笑道:“正是。誰都知道明月山莊是什麼地方,但直到今天,明月山莊還是明月山莊。”
冷瀟道:“一個明月山莊還不在冷某眼中。”話音未落,只聽曲徑間有人拍手道:“好大的口氣!你出道的時候,冷鐔難道忘了教給你江湖上的規矩了嗎?”隨著話語,那個白衣人悠然踱了出來,面上卻戴了一副銀色的面具。少婦連忙躬身退開,叫了一聲“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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