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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鉞笑道:“她叫鸚哥兒。”一邊拿起杯試了試冷熱,道:“喝杯水吧,你醒了倒不叫渴了呢。”
冷潸接過杯,顫著手湊近唇邊一飲而盡,不覺額上又滲出一層冷汗,拿不住杯子,手一鬆,竟直落下去,被明鉞接住。冷潸籲一口氣,靠回明鉞肩上,只覺比受了重傷還要難過,不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明鉞側了側身,讓他靠得更舒服些,道:“彆著急,我是在白石鎮的客棧裡遇到你的,當時你已經病得不省人事了,我就帶你回到了這裡。你昏迷了兩天了,不過,盧先生說,只要你醒過來就沒事了。”
冷潸聽著他說,自己也拼命回憶:客棧?什麼客棧?是的,是有一家小客棧,可是,我怎麼會在那裡,找大哥嗎?可我已經知道大哥死了,怎麼還要在那裡等他……
他再也想不明白了,只覺得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連明鉞的臉都似乎在漸漸飄遠,他忽然抓住明鉞的衣袖:“等一等,你……你別走,你要去哪裡?”
明鉞的眼裡充滿了愛憐,又似乎有一絲矛盾,俯頭用腮挨著冷潸汗溼的額頭,輕輕道:“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我在這裡。”
他的呼吸象輕微的風,拂在冷潸的臉上,令冷潸清醒了不少。他慢慢放開了手,嘆息一般道:“我明白了,你是明月,不是……他。”
明鉞仍保持著那個姿勢,耳語般問:“誰?他是誰?”
冷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喃喃道:“他是冷湮,是我的哥哥。冷湮,就是湮滅的湮,他是我的大哥,我們還有一個弟弟,叫冷瀟,瀟湘夜雨的瀟。”他自顧說著,根本忘了這三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明鉞輕喟一聲,兩條几乎插進鬢角的長眉微微蹙在一起。
那個叫做“鸚哥兒”的少婦又走進來,見兩人還是靠在一起,不由更是詫異,停了一下,才輕聲回道:“三爺,穆家兄弟來了。”
明鉞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麼,並未回答。鸚哥兒又催了一句“三爺”,他才問道:“他們來幹什麼?”卻連頭也不抬一下。
鸚哥兒奇怪地挑了挑眉:“可是,是三爺吩咐他們來的,五天前……”
明鉞打斷了她 的話:“我想起來了,不過,”他看了一眼又已昏昏欲睡的冷潸,道,“你去告訴他們,這批貨我不要了,賞給他們吧,處理後的紅利我也不要了。”
鸚哥兒答應了一聲,卻猶豫著沒有馬上離開。明鉞“嗯?”了一聲,她才道:“他,他睡了,三爺也應該去歇歇了。”
明鉞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鸚哥兒躬身退開了。
明鉞低下頭,冷潸已經沉沉入睡了,從上面看下去,他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印出兩抹淡淡的弧影,並隨著他的呼吸輕輕地顫動著,彷彿欲飛又停的蝶翅一般,明鉞就望著這兩抹蝶翅,似乎是痴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鸚哥兒的聲音:“穆家兄弟要給三爺謝賞。”明鉞一愣,不料自己竟會失神至此,但隨即勃然大怒,沉聲喝道:“叫他們給我滾蛋,就說我要取他們的狗命。”
鸚哥兒嚇得花容失色,連“是”也不敢說,轉身跑了出去。
明鉞怒氣未消,放冷潸躺好,正欲起身,冷潸卻忽然伸出手臂,攀住了他的脖子,咕嚕著道:“明月,我,我能不能……一直看見你?”
明鉞不敢再動,只道:“當然,當然能。”
冷潸卻似乎並未聽見,皺了皺眉,又道:“你……別對我這麼,好,你讓我想起了……大哥。”他的眉也很長,卻不象明鉞那樣向上斜飛,而是彎成兩個整齊的弧,眉尖略蹙著,似乎有著除不盡的煩惱。
明鉞被他扳得幾乎貼到了被上,他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那個姿勢,直到確定冷潸不過是在說夢話,才慢慢地把頭從他的臂彎裡退出來,放下綾帳,輕輕走出門去。
臥室外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兩側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卻只有一張巨大的桌子和一把足以讓人在上面平躺著的椅子。
明鉞關上臥室的門,徑自走到椅上坐下。就在這一瞬間,他已不再是那個溫柔的“明月”,而是變成了一輪威勢赫赫的“太陽”,連那麼大的桌椅似乎也變得不堪承載他了。
屋門虛掩著,明鉞一走出來,就有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湊在門縫上向裡窺視。明鉞似乎早已知道這一雙眼睛的存在,一坐下來,就喝了一聲:“雪鹿!”
那雙眼睛的主人立刻跑了進來,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滿臉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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