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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潸見那鞋也不過是普通黑色緞面,白布鞋底,鞋底已微微泛黃,可見的確是舊的,不過似乎並未穿過。冷潸套上一試大小卻正正好好,竟彷彿是專為自己所做,不知明鉞怎麼會找到這麼合適的一雙鞋。
明鉞盯著他問道:“合……適嗎?”不知怎的,三個字也斷作兩截。
冷潸奇怪道:“正合適,真是太巧了。”
明鉞長嘆了一聲:“天意!”把另一隻鞋也放到床上,轉身走出門去,邊揚聲叫道,“雪鹿,進來伺候。”自己卻徑直出門而去。
冷潸望著他的背影,不解地搖了搖頭。
雪鹿卻已經進來了,肩上搭著毛巾,手裡捧著裝水的銅盆,一直走到床邊,單膝著地,道:“請公子洗漱。”
冷潸嚇了一跳,忙道:“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雪鹿道:“這是三爺的規矩,公子爺請吧。”
冷潸還是搖頭:“不行,你起來,我不習慣這樣。”
雪鹿想了想,站起身來:“那好,公子爺請自便,小的、小的先出去。”把水盆等物放好,躬身退了出去。
冷潸一邊洗漱收拾,一邊奇怪:明鉞究竟是什麼人呢?江湖人家,哪裡有這麼大的規矩,倒象是官宦貴胄之家的氣派。
鸚哥兒的房間在這一層院子的角落裡,是單獨的幾間房子,有自己的廚房,這幾天來,冷潸所吃的藥,一直由她在這裡親自煎好,再送到明鉞的手裡。
明鉞進來的時候,鸚哥兒正在忙著向外瀝藥,明鉞打個手勢讓她繼續,自己則坐在一張椅子上靜靜地看著。
鸚哥兒一邊收拾,一邊道:“三爺何必自己來呢,一會兒我自然會給三爺送去的。”
明鉞以手支額,半晌道:“我不能……再和他在一起呆下去了。”
鸚哥兒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明鉞的臉色,柔聲道:“三爺,您這幾天太累了,冷潸的事,值得您如此費心嗎?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您去睡一會兒吧。”
明鉞搖了搖頭,苦笑道:“你不明白,鸚哥兒,你不會明白的,沒有什麼剩下的事,沒有人能夠代替我。”他撐了一下桌子,起身端起蓋好的藥碗,走了出去。
冷潸剛剛收拾好自己,雪鹿已經端著一托盤的清粥小菜等在桌旁了。冷潸吃時,他便侍立在一旁,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害得冷潸暗自嘀咕:虧得明鉞還沒吩咐他餵我,不然他絕不會這麼老實的。
只不知,這幾天的藥,是誰喂自己喝的。
剛想到藥,明鉞就帶著滿身的藥氣走了進來。冷潸望著他手上的藥碗,做了個苦臉,這幾天他雖然一直不太清醒,卻也知道這藥很難吃。
明鉞也在桌邊坐下,笑道:“就剩這一副了,本該讓你帶上的,又怕路上不方便,索性吃了再走吧。”
冷潸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苦笑一下。
明鉞望著他的怪相,忍不住微笑了,抬手整了一下他的衣領,道:“別這樣,一個人在這道上走,要知道保重自己,不管心裡有什麼事,畢竟你還年輕呢。”
冷潸怔了一怔,明鉞這種態度太熟悉了,熟悉得不該發生在這麼陌生的兩個人之間。但他還是點頭道:“是。多謝三爺的……教誨。”
明鉞道:“什麼教誨,不過是幾句話而已。你我這一次也只不過是邂逅,不是我,也許也會有別人救你,對於你來說,誰都一樣;對我,卻要看以後的……緣分了。”
他這樣說著的時候,一種寂寞的意味在他的語氣中流露無遺,冷潸不由抬起目光,仔細打量了一下明鉞。他第一次見明鉞是在半昏半醒之間,第二次是在夜晚,都不曾認真克過,出於禮貌也不好直視,這次看時,才發現明鉞的臉色也十分蒼白,只不過因為一身白衣,看起來不大明顯,就是他的神色間,也隱著一絲落寞。
冷潸站起身,略拱了拱手,道;“三爺是我的恩人,這不是一句'緣分'就能揭得過去的,在下一定會來報答三爺的,或者,三爺肯光臨寒舍,讓冷某一盡地主之誼。”
明鉞微搖了一下頭:“是啊,你的家……”他拉冷潸坐下,道,“你說的不錯,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 我的,你我……”他忽然停下話頭,轉頭吩咐侍立在一旁的雪鹿,“去給冷公子準備馬車,到白石鎮。”不等冷潸阻止,雪鹿已經出去了。
冷潸只好回頭嚮明鉞道謝,明鉞揚手阻止了他,道:“不用謝,你並不瞭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說實話吧,你……你長得很象我的……弟弟,不過,他已經……死了,希望你不要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