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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什麼都能……商量的。”只要明鉞肯承認是他殺了大哥,他絕不會用鸚哥兒的辦法來暗殺他,就算是要為大哥報仇,他也會選擇一種光明正大的辦法。
明鉞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比道:“你不相信我?”
冷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慘然一笑,道:“不敢。那麼,可否請三爺把面紗除去一下,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你我也應該徹底坦誠相見了吧。”
明鉞下意識地抬手護在面前,停了一瞬,終於緩緩點頭,扯去了眉眼間雪也似白的面紗。冷潸、或者說是浮洲的完美總是給他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不願在他們面前露出任何缺陷,就象他不願在浮洲面前吹簫時一樣。
冷潸觸目便見到他臉上的傷疤,他以為自己會狂撥出來,但他卻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很平靜地說:“謝謝,可以了。”心裡不由大是奇怪:這是我在說話嗎?
明鉞也撫了一下那火一般的傷痕,看了看冷潸,似乎要寫什麼,卻又沒有動。
冷潸盯著他,回手抓起桌上的酒葫蘆,笑道:“對不起,三爺,我不該逼您摘下面紗的。我向您……賠罪。”拔去塞子,向他一舉,“我先幹……先喝為敬。”仰頭直灌下去。
明鉞怔了一怔,忙伸手奪過酒葫蘆,向冷潸搖了搖頭,湊到唇邊連飲幾口,才比道:“我不怪你。”
忽然之間,酒葫蘆從他手上直跌下去。明鉞一個踉蹌,一手撐住桌角,一手按在胸前,睜大了雙眼望著冷潸,臉上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又是不敢相信,額頭鬢角霎時滲出一顆顆汗珠兒來。
冷潸忽然迸發出一聲狂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大哥死的時候,我就在那張床下,他的血就滴在我臉上、身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我知道,那個人、那個人的身上會有傷疤!”說到最後,他抬手指住了明鉞臉上的傷疤。
明鉞拼命一擺頭,竟然怪叫出了一個“不”字!隨即噴出一口血來,跌倒在地。但他絲毫未停,伸右手食指在口中一咬,指上立時血流如注,他就用這血在自己的白衣上寫道:“我沒殺他!這是三年前與他交手留下的。他傷了我臉,我傷了他的命根子。”
冷潸頓覺兩眼一黑,“噗嗵”一聲跪倒在地。大哥那一次敗得極慘,以致從那以後了無生意,但他傷在何處世上只有三人知曉:他自己、冷潸以及傷他的人。他沒有告訴冷潸那人是誰,卻曾說過那人絕不會對任何人說,現在明鉞既說得出這一隱私,看見他的話必定是真的。
冷潸一頭撞在地上,叫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淚水剎時流了滿臉。
明鉞努力看著他,他的聲音、他的樣子都彷彿罩上了一層什麼障礙,讓他無法觸到。他很清楚自己就快死了,但要怎麼安置冷潸呢?他不知人在臨死之前可以有多少念頭,但他似乎的確想了很多很多,而冷潸的一句話還未喊完。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光采,伸手抓住了冷潸的手腕,讓他抬起頭來,指了指自己的行囊。
冷潸以為他的囊中有解藥,忙撲過去拿來,雖只幾步路,卻也連跌帶爬,狼狽已極。
明鉞果然從畫卷軸中取出一顆黑色藥丸,卻是遞給冷潸。這就是冷潸的解藥,他曾經想毀掉它,但此刻他卻只想讓冷潸好好活下去。他要去見浮洲了,要和浮洲在一起了,他願做一切好事來感謝上天給了自己這個機會,而冷潸是他最想感謝的,也是他唯一能感謝的了。
冷潸大惑不解,道:“這……”
明鉞已抬不起頭,勉強寫道:“恢復武功,找到真兇,為你大哥報仇,為我洗冤。”字跡歪歪斜斜,殊難辨認,但他知道此時此刻,惟有用報仇和洗冤兩事拴住冷潸,才能免他自盡。
冷潸知他必已無救,又悲又悔,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是我……害了你……”
明鉞倒似乎平靜了許多,緩緩抬手將藥丸放進冷潸口中,冷潸忙和淚嚥下,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明鉞望著他慢慢比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現在有你為我流淚,我死也甘心了。”
冷潸無話可答,唯有痛哭,只覺自己臉上明鉞的手漸漸滑落下去。淚眼朦朧中,只見明鉞雙眼微闔,雙唇也只微閉,眼角唇角都柔柔地彎了上去,彎成一個溫柔靜謐的笑容。
記得自己第一眼見他時,他便是這麼笑著,笑著問自己:“你,醒了?”
還有他那讖語一般的話:“一切因邂逅開始的,都將因瞭解而結束……”
冷潸揀起了地上的面紗,輕輕覆在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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