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幾個老頭子想是自恃年老,都不曾起身。
冷潸此時已顧不得禮貌,認定其中一人正是村中首腦,將鞍袋向他懷中一撂,道:“諸位請吧。我有事要單獨和朋友談談,請告訴大家不要過來了。”浸了香草籽的酒,他自是留了下來。
幾人見他神色不善,不敢多停,訕訕然退了出去,連鞍袋一併拿走,不知是不願放下,還是不敢放下。
明鉞早見他滿臉酒氣,雖不明底裡,也知是衝著自己來的,待人都走了,才打著手勢問:“你怎麼了?”
冷潸頭腦本已大亂,又被酒力一衝,只覺滿臉漲熱,耳邊轟轟作響,也不及斟酌詞句,將酒葫蘆向桌上一拋,問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明鉞先是一愣,從椅上站了起來,望著冷潸,面紗後的雙眼忽然射出冷電也似的光來。冷潸不由全身一凜,立時便清醒了幾分,道:“我……我見到了鸚哥兒,她說……說你有事瞞我,還說你若不說,她願意告訴我。”
明鉞臉上登時變了顏色,抿緊雙唇,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冷潸卻只盯住了他看,明鉞和他對視良久,忽然一拍自己的椅背。這一掌用力極大,整張椅子“咔”的碎裂開去,明鉞隨手抓起一根木條,在地上劃道:“你要從何聽起?”
冷潸也豁了出去,道:“從頭!”
明鉞側頭看他,良久,點一點頭。揮手先寫下“浮洲”二字,又停了半晌,才接下去寫道:“不是我弟弟,是我心愛的人。我眼看他出生、長大,我一生來不及真正愛一個女子時,便愛上了他。那時他還只有七歲。我盼著他長大,盼他能接受我的愛,他也的確對我很好,但我還來不及對他說明這一切,他就……”
明鉞又停手不寫,冷潸卻已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以為明鉞對自己乃是手足之情,誰知竟是……這可遠比親情麻煩多了。據說凡是這種畸戀之人,性情行為多大出常理,何況以明鉞對浮洲的懷念看來,就算是正常的男女相戀也足以令他瘋狂。難怪他會為了自己與浮洲相象而做出這些奇特的行為。
明鉞看著他的神色,嘆一口氣,寫道:“你不用怕,我對浮洲是真心相愛,並不是好男風。他在時我從未對他說過一句輕薄話,沒有半點非禮之舉,至於對你……你更可放心,我已全無情慾的念頭,只要能讓我再看見浮洲的樣子,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只是把你當成了……他的影子,或者他的弟弟,也是我的。”
冷潸面紅耳赤,不敢抬頭看他,只盯住了地上的字跡。
明鉞又長嘆了一聲,續寫道:“我一見你,便以為是浮洲復生,不願讓你離開,因此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用藥廢去你的內功,使你不能再行走江湖;安排了白石鎮的劫殺,故意受傷以拖延你的行程;冷瀟的事本屬意外,但是我引他入莊,斷了你與冷家的關係;退出青雲幫,讓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不過自殺的事絕不是我作戲給你看,我只是想……如果我不能陪你受逐,就只能以死謝罪了。我做這些,真的只是想與你拋開江湖是非,浪跡天涯,長相廝守,並非另有圖謀,本想等你可以接受我的時候,我一定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或者你會原諒我,就算不會,我也知足了。誰知卻被那賤婢所乘。”寫到這裡,指上用力,竟將手中木條“嚓”的一聲抓裂成碎粉一般。
冷潸暗吃一驚,這些桌椅都是當年冷湮和他親自挑選的,看上去雖然並不起眼,卻都是上好檀木的,木質之硬,就是斧劈刀砍,也不易劈碎。先時明鉞一掌劈裂椅子,冷潸自忖武功未失時也勉強可以做到,但要像現在這樣單憑指尖的力量把木條一端捏碎成粉,則不要說自己,就是父親也難以做到了。
等了一會兒,明鉞卻不再寫了,冷潸抬頭望了他一眼,問道:“完了?”
明鉞點了點頭,攤開雙手,表示任由處置。
冷潸見他把鸚哥兒所說的三件事都說了出來,卻絲毫未提冷湮的死,不知他是因自己從未提及知道兇手身上有傷疤一事而心存僥倖,還是明知事關重大而不敢承認。過了這一段時間,冷潸心中也漸漸冷靜了一些,他相信明鉞若是早見到自己,是絕不會對大哥下手的,所謂愛屋及烏,以他對浮洲的愛意,這一點自然不成問題。
況且,就算白石鎮上他救了自己是一個陷井,那第一次見面他也總算是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自己總還是欠了他一份人情。
他暗歎了一聲,道:“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什麼江湖,什麼冷家,我呆得倦了。三爺,您……您還記得嗎?我說過一切都是前生的事了,要是您相信我,就把一切都告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