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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發清晰的不安感讓他不由起了懷疑。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的直覺仿若與生俱來,從沒有失誤過。
父親為何佯裝身體染恙而留在谷中,讓自己帶著左右二使來參加論劍大會?當時剛剛出關不久,不悉谷內之事,以為父親在谷內有一些麻煩的事情要處理;加上自己閉關兩年,順便讓自己出谷歷練。
如今看來,遠不止這麼簡單。
那日收到雲岫山莊邀請帖時,父親沉穩的眼中那抹複雜的神色即使收斂得很好,也不由忽略。
論劍大會結束那晚在院中,穆衍的欲言又止。
說暫且留下照顧寒靖羽的時候,穆衍並沒有堅持代替他留下來。
這麼說來,讓自己出谷的目的只有一個——避開危險。
……
鍾弦的眸中閃過一絲冷厲,雙目危險地眯了起來。
南宮離。
只可能是這個人。
沉寂兩年之後,終於決定浮出水面了麼。以徹涯谷為起點?怎麼做的?對父親下了挑釁戰書,正好在論劍大會的時候?
一抹冷笑泛上嘴角,鍾弦繫好了長衫,施輕功瞬間行至馬棚,牽出自己的馬,一躍而上。
——那就不得不回去看看了。
揚起馬鞭,正欲策馬絕塵而去之時,鍾弦突然想起院中還有個傷勢未愈的寒靖羽,不由停了下來。
仔細想想,當初打算留下來照顧他,雖然一方面不能救完之後把人就這麼扔下走了,更重要的是,他無法不管這個人。
做不到。
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擊中了他的心。
莫名的,淡淡的熟悉感。
甚至和那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竟會覺得異常安心,寧靜。
鍾弦知道記憶中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如果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即便只是萍水相逢,他也會記得。
但這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無法就這麼扔下這個人一走了之。
鍾弦抓著韁繩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抿了抿唇,駕馬走回偏院。回到房中,找出紙筆,給雲莊主留了一封信簡單表了謝意和告辭,放在桌上。隨即走進寒靖羽的房間。
寒靖羽還在沉睡,很安靜地躺在床上。白天因為無聊而不停騷擾自己的促狹神色已然不見。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白瓷般的臉精緻得毫無瑕疵,長長的睫毛在隔窗瀉入的月光中掃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經過幾天的修養,加上玉傷膏的極好的藥效,寒靖羽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下床已不是問題。鍾弦探了探寒靖羽的脈,內力微薄得幾乎可以忽略。這麼弱的身體此刻自己亂走大概承受不住吧。
鍾弦點了寒靖羽的睡穴,取下玉簫帶在身上,將他抱出房間,上了馬,絕塵而去。
天漸明。熹微的晨光照亮了平坦的小路。
兩個時辰過去了,寒靖羽的睫毛顫了顫,慢慢醒了過來。
還帶著霧氣的雙眼迷茫地看向四周,又抬眼看到正一手攬著他的鐘弦,寒靖羽迷惑道:“弦兒,這是哪裡?”
鍾弦面無表情道:“回谷。”
寒靖羽眨了眨眼,消化了這兩個字後眼睛瞬間瞪大:“什麼?回谷?什麼谷?!”
“徹涯谷。”
“回徹涯谷做什麼?”
“我有事。”
“那我呢?”
“順便帶著。”
“……”寒靖羽對天無言。雖然很感激沒有被很沒良心地一個人丟在那裡,但聽起來我怎麼好像東西似的,我分明不是東西……啊,不對……我怎麼能不是東西呢……我是東西!……不不我不是不是東西啊……寒靖羽無力地陷入了『我是東西』和『我不是東西』之千古悖論的怪圈。
感覺到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寒靖羽抖了一下,下意識喃聲道:“好快……”
鍾弦將懷中人身上的大氅裹緊了些,淡聲道:“這是我父親的‘白練’,自然很快。”
剛被風吹得有點暈的寒靖羽儘管沒聽說過這麼匹馬,還是出於禮貌讚道:“原來是‘白練’,果然名不虛傳。”
“……”鍾弦有點納悶,這名不是葉嫣然那丫頭取的麼,這人怎麼會知道?
…
在空曠的小路上賓士了很久,越往南,氣候也越溫暖起來。路越來越寬,四周荒涼的野地也漸漸由成蔭的綠樹取代。
又行了一段路,已至午時,二人依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