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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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內力,俄頃之間被南宮離幾掌全部震散。經脈俱斷,武功盡廢。
鍾弦因劇烈的疼痛而喪失了焦距的雙眸難以置信地看向南宮離。
南宮離輕笑著解開了鍾弦的穴道,隨即一指擊向鍾弦的後頸。失去任何抵抗能力的鐘弦就這麼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南宮離轉過身,仿若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向右掃了一眼,目光停在了紅袍男人身上,恢復了冷漠的聲音:“卓顏,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刀俎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乾淨明亮的房間。
頭昏昏沉沉,渾身上下虛弱得沒有一絲力氣。全身的骨頭像是斷裂了一樣,傳來生生的劇痛,卻支配不了身體分毫。轉眼間似乎又回到了很小的時候,病重時發著高熱躺在床上,覺得每時每刻都醒著,離昏迷只有一步之遙,卻無論如何也昏不過去,痛苦不堪。
這種感覺已經多少年沒有過了?仿若在夢醒之間,覺得身邊的一切都離自己那麼遙遠,伸出手怎麼也觸控不到那模糊的輪廓,那樣渺小的無力感,讓人在茫茫之中無所適從。
鍾弦之所以這麼多年一心練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擺脫小時候一直纏繞著的夢魘,擺脫那種連自己身體都無力支配的無力的感覺。明智清醒如鍾弦,從沒有想過去支配任何人,但至少,可以支配自己。
如今,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原本天生身體便虛弱於人,此時經脈俱斷,內力盡失,於練武之人,已經徹底淪為廢人了。
鍾弦臉上淡淡的沒有一絲表情。等稍微適應了身體的疼痛,以手支著床沿,費力地想坐起來。然而剛起來一點,眼前便猛地一陣黑暗,強烈的眩暈襲上來,虛弱的臂力支撐不住,又倒了回去。
鍾弦閉上眼,掩下眸中淡到幾乎難以分辨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走近了床邊。
漠然睜開雙眼。是昨天那個身著紅袍,不苟言笑的男人。男人手裡卻拿著一個玉碗,一把刃很薄的匕首,和一團白色的布帶。
男人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見他醒著,什麼都沒說,伸手點住他的穴道,將玉碗放在木椅上,抓住鍾弦的右腕舉起,懸在玉碗上方。
鍾弦冷冷地看著他的動作。
男人舉起匕首,嚓的一聲,劃開了鍾弦的手腕。
白如凝玉的肌膚隨著刀刃一點點撕裂。
鮮紅的血一滴滴順著刀尖滴落下來。
漸漸,血成股流下,流入玉碗。房間裡一片詭異的寂靜,只有汩汩的血流聲,滲寒入骨。
鍾弦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自己的血流進碗中,眸中一片冷然淡漠。
接了半碗,男人出指點住腕處穴位,粗止了血,用白色的布帶一圈圈纏繞在傷口處繫好,將手臂放回床上,順道解開了鍾弦的穴。拿起匕首和裝了半碗血的玉碗,便欲離去。
走到門邊,鍾弦突然開口:
“放了他們。”
男人的腳步頓了頓。良久,沒說什麼,沉默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
連續幾日,除了有人來送飯,每日午時男人都會準時來到鍾弦的房間,解開布帶,重新劃開前日已凝結的傷口,接滿半碗血液,然後再用新的布帶包紮上。
原本白如脂玉的手腕已變得血肉模糊。
鍾弦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然而每日男人走出房門那一刻,鍾弦冷淡的聲音依然會吐出永遠不變的四個字:“放了他們。”
這似乎是他每日保持清醒的唯一目的。
男人每次都一言不發地離開。
…
飯菜總是相當豐盛。很多都是補品,人參,靈芝,燕窩,鹿茸,日日不斷,毫不吝惜。甚至每餐都有一碗補血的湯。
儘管如此,鍾弦還是一日日以可怕的速度虛弱下去。
…
時間像失了水潤的軸承,一寸寸艱澀流過。
仿若過了漫長的一世,鍾弦覺得端起湯碗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多久了。
一個月了吧。
右腕已經失了力氣,似乎再一動便要折斷。用左手艱難地端起不是何時變得異常沉重的參湯,手腕竟止不住地顫抖。
“啪”的一聲,湯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湯飛濺而起。
壓抑了幾十日的情緒隨著湯一起迸濺出來,鍾弦心中狠狠一痛,厭惡地閉上眼睛。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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