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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弦尚且對東方淵極沒有任何認知。但血濃於水的直覺讓他覺得東方淵極至少不是陰狠之人。二十四年前的事他全然不瞭解,甚至他自己為什麼會是景玥和東方淵極的兒子,他也沒有興趣知道。
穆衍明顯對他隱瞞了一切。而武林中自十四年前便悄然開始的暗殺更是無法解釋。從少林方丈玄論、峨眉掌門秦蕭瑟一直到前幾個月暴死的佟鶴陽,每個人的武功都於武林中數一數二。暫不提亦家滅亡如何和武林中人扯上聯絡,後幾年陸續被殺死的高手,動手的是南宮離應該沒錯。而十四年前被一掌震斷心脈的玄論方丈和秦掌門,又是誰下的手?南宮離當年不過十歲,又剛脫離監牢一樣困了他十年的地方,半點武功也不會。即使一個普通的成年人都未必打得了,殺死兩個登峰造極的武林高手更是笑談。
曾經的種種陰謀和仇恨像一團麻,在他的眼前越織越密。漸漸形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將他牢牢糾纏住,他不想與過去有絲毫牽連,卻被迫在網中越陷越深。
然而南宮離竟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沒出現過。
☆、囑託
湘德宮。
景玥靠在墊起的幾個軟枕上。亞兒一手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藥。
景玥的長髮整潔地挽成髮髻,看上去似乎精神了許多。她安靜地一口一口喝著,亞兒不時用白絹拭著她唇上的藥汁。
亞兒道:“娘娘,你有沒有覺得好些?”
景玥點點頭。
亞兒服侍她喝完藥,把藥碗收走,回到內室。景玥用手示意她掩好門。
亞兒來到景玥身邊,聽她說道:“容鏡多久沒來了?”
亞兒道:“有半個月了罷。容神醫吩咐說這二十日只要安心喝藥調養,二十日過後回來給娘娘再診,然後就可以進一步治療了。”
景玥忽然笑了笑。
亞兒壓低聲音,認真道:“娘娘,你好好養病,這樣才能等王爺找到世子啊。皇上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說不定……”
景玥嘆了口氣:“衍兒失去音訊二十年了。江湖何其大,想要找到他們哪有那麼容易。一旦脫離了皇宮,再聯絡便是危險。如今風險小了,卻早已聯絡不上了。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亞兒連忙道:“娘娘不要這麼說!小公子從小行事穩重,又福命在天,一定不會有事的,也一定會保護好世子的!”
“亞兒。”景玥的聲音很輕,“你跟了我二十餘年,現在也二十六七歲了。除了淵極我只信任你一個人。我此番定然活不成,如果將來找到我的兒子,你一定要護好他的安全。”
亞兒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娘娘,您說什麼呢?您怎麼可能會死!”
景玥平靜地道:“他不是容鏡。清王失蹤,東方乾身體毫無預兆地漸漸衰弱,容鏡突然自揭黃榜出現於皇宮……”
亞兒微微張開嘴,震驚地看著景玥,嘴裡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是亦離。”
…
半個月過去了,鍾弦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滅影”既使人起死回生,生命便不會有礙。再加上這些日的精心調養,已經恢復了很多。
析葉看公子的臉漸漸有了血色,細得嚇人的手臂也有了些肉,哭哭啼啼的頻率終於從一天十次驟降到十天一次,鍾弦頓覺世界安靜了許多。
這日,析葉從外面收拾完碗筷回來,鍾弦忽然開口道:“宛和苑有多少下人?”
析葉一愣,想了想,道:“不知道啊。好像沒有多少人吧。我出去的時候只去廚堂,一路上從來一個人都沒有,跟死宅似的。不過廚堂裡倒是有人的。嗯……不過遠沒有太子府的多,有兩個廚師……四個洗碗的丫鬟……三個打掃廚堂的嬤嬤……一個在廚堂守夜的老頭……一個老頭養的狗……一個採辦米肉菜的大叔……還有……”析葉皺眉想著,突然一拍腦袋,“啊,還有廚師那個鼻子比嘴還大的老婆!”
“……”
鍾弦耐著性子道:“沒再看到過別的人?”
析葉立刻道:“沒有。”話音剛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漸漸驚悚起來,“有一天晚上我去茅房,這個地方下人的茅房實在是離得太遠了,我走了很長很長時間,一路上風陰森森的,天黑漆漆的,一點燈火也沒有,半個守夜的人也沒碰到,我回頭一瞅,竟然找不著自己的影子……就聽四周樹葉在那兒嘩嘩譁亂響,我就覺得鬼在我頭上滿天都在飄……”
“……”鍾弦看著析葉越來越恐怖的臉色,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