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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問道:"你的鼻子是不是不太好?"
他楞了一楞。
"鼻子不太好要儘早看大夫,"我補充道,"否則被燻死了也不知道,很可憐的。"
他也不睬我,直接走到我面前,板起臉威嚴道:"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決不會准許你再送死去找阮雙。"
我聞言一怔,隨即冷笑一聲,道:"今日你攔我,我看在你是阮雙恩師的份上給你面子,澆你一盆馬尿熏熏你罷了;明日你再攔我,我就不會給你面子,直接澆一盆鐵水燙死你。"
他原本不太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拍拍衣裳從地下慢吞吞爬起來。然後我突然發力,趁他不備一把反勾住他的脖子。
打彪形大漢我打不過,挾持個大我三十來歲的讀書人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唯一讓我不爽的是,肌膚接觸,他身上的汙穢之物由此沾染在了我的衣裳上。
這絕對是自作孽啊。
下次如果能將蛋黃酥倒在他身上就好了。
我暗歎一口氣,屏住呼吸一腳從內揣開鋪子大門。
"讓他們統統滾。"我朝那四個目瞪口呆的彪形大漢努嘴,對手裡的鄭子佩道,"如果你再敢攔我,我就勒死你。"
他不吭氣。
我立馬收緊了手肘。
他呼吸不暢,劇烈咳嗽一聲。
"鄭先生,你就讓他走吧。我看他是認真的,這樣下去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一個彪形大漢勸道。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這位公子眼睛都紅了!"
眼睛紅了是要殺人。
為了阮雙,我知道我會殺人的。
可鄭子佩好不容易咳嗽完,卻道:"我不會放你走的。"
我生氣了。
"腳生在我身上,天大地大,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惡狠狠地大叫,"你是死是活都管不著我!"
手下大概又是不自覺地用力了,他再咳一聲。
然後我聽到他緩緩開口,道:"我怎麼管不了你?"
語調甚為憂傷。
忽然之間有江風吹過,一陣莫名冰涼。
記憶被撩起,昨日他酒醉後寫給我的那句詩歷歷在目。
那句詩云:系佩折柳共尋歡。
嵌了三個人的名字,我的,鄭子佩的,還有母后的,歡快而香豔。
我咬了咬唇。
他已經嘆了口氣,接著道:"林獻寒當年才華橫溢,名冠京師,你是他的學生,想必三綱五常的三綱總是曉得的吧?"
我啟蒙的第一課太傅就教我三綱五常,我怎麼會不曉得?
可我已經震驚在先前那句詩背後的含義裡,言語不能。
他強行在我收緊的手肘裡扭過頭來,看住我。
然後他問:"敢問公子,三綱五常裡的第二綱,是什麼?"
三綱者,君為臣綱,父為子綱, 夫為妻綱。
一瞬間,本能的抗拒決堤般地洶湧而出,淹沒了我的神思。
"你胡說!"我朝他大叫大嚷。
他不顧我,只抬睫,繼續自管自地問了下去:"阮歡,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你?"
一滴汙水從他的髮梢蜿蜒下來,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天。
天高氣朗,萬里無雲,是個諸事皆宜的好天氣。
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我的母后,會常常在午後這樣的好天氣裡,坐在庭院裡給我講故事。
那個時候,她還對我很親熱,一點也不冷淡。
她曾經講過一個故事,她說:有一條河魚,有一次在漲潮的時候,脫離了同伴,誤闖一個池塘。它被池塘邊的桃源仙境所迷,流連不已,卻忘了在退潮之前抽身而去,最後只好一輩子孤單留在池塘裡。
她是笑著說的,可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結局。
所以我平靜下來,款款道:"父為子綱,如果做兒子的敢不敬父親,就是忤大逆,死後是要不得超生的。"
他大概知道我要說什麼了,臉色倏然一變。
我繼續道:"我曾在你臉上畫過只烏龜,我曾當著你的面和人歡好,我如今又從頭到腳澆了你一身汙穢。如果我是你兒子,那我對你所做的不敬之事,足夠我不得超生十回八回了!"
然後我頓了頓,咧嘴朝他沒心沒肺地微微一笑:"所以說,為了我死後能夠超生,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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