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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音調裡,滿滿全是驚愕。
那個男人森冷地看著他,用漠然的沉默回答著他的驚愕。
“你……竟然……竟然沒有死?”古宜盯著他看,喃喃道,“你不是……早就應該死了嗎……和爹他……”
“我不姓古。”那個男人突然出言,一字一句打斷古宜的語無倫次。
古宜聞言一怔。
隨即他好像倏然大怒,揚手就給了那個男人一巴掌。
“混帳!”他大叫道。
那個男人頭被打偏過去,往外吐了一口血。
然後,他突然回頭,反手狠狠回打了古宜一巴掌。
出手又快又準,古宜身為武將,竟然沒有躲開,跌跌撞撞往後連退兩步,跌倒在地。
我不解地看看古宜,又回頭看看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神情,在璀璨星輝之下被照耀得格外高貴而寒傲。
他一手扶牆,看住古宜,冷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古宜在地上呆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伸手拔出劍來,指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毫無懼色,斜挑了眉毛不屑地看著古宜。
刀光劍影的,犯得我心慌。
我覺得,這個時候,身為人君,我應該說點什麼。
就像小時候我和我母舅的小兒子柳清打架一樣,最後打到頭破血流的時候,總會有個威嚴的大人出來指點一二,要麼說是我的不對,要麼說是柳清不對。
其實我心裡一直覺得我沒有不對過。柳清明明比我大,卻老是要搶我的蛋黃酥吃,十分讓人討厭。所以後來他和母舅一起去南疆的時候,我特意賜了個會做蛋黃酥的廚子給他。
我在心裡頭腹語了一通大道理,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應該足夠天子威儀,便清了清嗓子,道:“聖人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打架是不對的。”
他們兩人都沒有理我。
我甚有挫敗感。
於是我又加強了語氣,道:“刀劍無情,如若傷了人,任你們是進士出身也好,皇親國戚也好,都是要與庶民同罪的。大理寺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句話出口,古宜的劍猛然抖了一抖。
我覺得他的反應,應該也是怕傷人定罪的。我又連忙補充道:“你們也應該知道,大理寺錢少卿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連太傅也要讓他三分的。”
然後我想了一想,覺得舉個例子應該更有說服力。於是我道:“前年冬天,戶部的員外郎和禮部的主事在九門口偷偷摸摸摟摟抱抱,被錢少卿撞見。錢少卿二話不說,將兩人直接拿下,以傷風俗之罪下獄。當時寒冬臘月,戶部的員外郎,竟然下半身都沒有穿褲子!”
那個男人聞言,不知為何,回頭看了我一眼,一副似乎要笑又冷冰冰沒有笑出來的樣子。
我怕他不信,嚴肅道:“這是真的!不是我謅出來勸架的。大理寺的卷宗裡白紙黑字寫著呢!下回你可以去翻翻。”
古宜卻突然抱著劍,轉身朝我半跪了下來。
我慌忙看看四周,三更才過,街上沒有人。
“公子,古宜絕無二心。”他低著頭道。
我莫名其妙。
然後我想,可能是我剛才那個例子舉得不夠好,讓他誤會了。
我揉了揉額頭,準備再給他舉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他卻已經開了口,繼續道:“雖然他是我的胞弟,但他也是前朝慕容氏的餘孽,古宜願意大義滅親。”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琢磨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誰?”
古宜回頭,用劍指了指那個男人。
我更加糊塗,追問道:“他不是姓阮嗎?怎麼會是你弟弟呢?”
古宜還沒有回答,那個男人已經扶牆站直了身體,無比冷漠地對古宜道:“就憑古光臺的出身?給先妣提鞋也不配。”
我知道,古光臺,是古宜的爹。
十三年前,他在我父皇登基前夕犯了事,被我父皇砍了頭。
我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話差了。庶民也有才華高的,並不能僅僅看出身就決定他配不配提鞋。”
他看著我,一雙眸子在黑夜裡隱隱閃爍著悽美的光。
“這是林獻寒教你的?”他突然問我。
我想了想,發現這的確是太傅教我的。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