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4/4 頁)
他很有耐心地把衣服穿了起來。
剛剛好。
大紅色,本該是十分喜慶,卻被他穿出一層豐豔到極致的哀婉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
他立在我面前,恬靜如水地望著我,道:“謝謝。”
“你要一直穿著。”我對他道。
他點點頭。
不知為何,我的心裡頭,湧上一股莫名的難過。
於是我低聲補上一句:“哪怕將來我不在你的身旁,你也要一直穿著。”
他愣了一愣,默默看住我。
過了許久,他側頭嘆口氣,又點點頭。
我們不再說話,只剩外頭雨聲潺潺。
許久之後,他開口,囑咐道:“鄭先生是你應當信賴的人。你將來要對他和氣一些。”
我沒有說話。
他又道:“沒有他的安排,你不可能逃來南疆。”
我想起當時在京城的藥鋪,在京郊江邊的船家,那些暗號,那些朝我們磕頭的人,還有那個無名的牌位。
“這些都是他的預先佈置嗎?”我問。
他朝我點點頭。
“那個牌位供奉的是他嗎?”
阮雙又點點頭,回道:“我們都以為先生已經不在十幾年了。”
可是鄭子佩卻活著。
為什麼阮雙會以為鄭子佩死了,又為什麼鄭子佩實際上沒有死。
這裡頭,似乎有許多的故事。可是我不想知道。我不關心其他人的事情。
我只關心我與阮雙的事情。
於是我道:“你知道嗎?他今天對我說,小時候我最喜歡讓你抱。”
他勾起細薄的雙唇,弧度完美宛如新月。
我想起以前模模糊糊做的夢,便道:“我好像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你抱著我去街上買過糖葫蘆。我記得對嗎?”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含笑點頭道:“是的。你那時候看到糖葫蘆就流口水,常常流了我半身。”
我想到前幾日我抱著他,也流了他半身口水,不由訕訕笑了笑,遮掩道:“糖葫蘆很好吃的。可惜我做了皇帝之後再也沒有吃過。”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問道:“你還想吃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去吃。”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往外頭走。
“現在?”我蹙眉看外頭的瓢潑大雨。
他轉身,對我頷首道:“是的,現在。”
“明天不行嗎?”
他無比堅定地看著我,眼睛裡頭卻沒有任何的神采。
然後他緩緩搖了搖頭,異常絕然地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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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團大團的雨打在街石上,泛起乳白色的水汽來,好像是置身在雲霧裡。
今日雨太大了,街上沒有什麼行人,很多商鋪都關了門。
可阮雙卻莫名的執著,一家一家的尋找過來。
我跟在他身後,打傘也來不及。
他似乎根本把雨當成了空氣。
到了最後,他身上那件我才買的新衣服完全被雨水打溼了。
溼透的紅衣裳變成了黑色,壓抑在我的心頭。
我攔住他,在雨裡大聲道:"我們回去吧!淋雨會生病的!"
他低下頭來看住我,只道:"你想吃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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