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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公子所說的是御史中丞,治焯大人的話。”
柳陽丘透露的內情,令關靖皺起眉頭:“是他。”
明明知道對方的名字,卻閉口不提,柳陽丘察言觀色大笑起來:“他可不姓 ‘治’,普天之下哪有姓 ‘治’之人!”
“普天之下能讓此人傷到 ‘危及性命’的,也寥寥無幾,”卞扶風整理著藥草,插嘴笑道,“公子不必掛礙。”
“掛礙?掛礙他長命罷了!”
沒由來的一句賭咒讓言談陷入僵局,卞、柳二人對視一瞬。不是救了他麼?自然,若是追究治焯身為近侍,明知關靖是刺客竟還挺身相助,的確夠蹊蹺。但就關靖而言,怎麼也不該說出讓救命恩人死這種話。
或者發生過令他難堪的事?
卞扶風思索著問道:“關公子昏沉數日,當時可有內服湯藥?”
關靖一怔,模糊的記憶中,好像的確有那麼幾幕是自己嚥下苦藥,但……忽然,他面色一燙,渾身僵固變成陶俑。
二人又對視,眼色中似猜測到了什麼,但見他這副神情,只好繃住不再調侃。過了一陣,關靖卻打破沉默重新開口。
“不姓 ‘治’,柳兄可知他姓什麼?”
話音一落,二人相視大笑。
“關公子,我明白了,”卞扶風眼中忍俊不禁,“你們,不,至少是治焯大人對公子你,有了非同一般的情意。”
“……卞兄!”關靖臉色一變。
柳陽丘眼中也漫溢位笑意:“此言差矣!”
關靖感激看他一眼,卻聽他對卞扶風道:“在我看來,這二人是相互在意得緊罷!”
關靖:“……”
因為關靖的怒,兩人反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過了半晌才消停。
柳陽丘最後似不經意說道:“他姓什麼,關公子不妨找個機會當面問。”
他垂目與卞扶風一同忙碌,關靖卻看到他笑意未盡的眼中浮現憂憫之色。
其他時候少有這般尷尬,三人極少提到自己的過往。直到聽卞扶風說,他次日便要離開,一路向南到大漢關市待沽藥材,柳陽丘顯而易見的離愁別緒,讓帳幕之中不再如往常輕鬆。
身上的傷在恢復,關靖夜裡都睡得很沉,這一日也一樣。直到半夜裡被一聲炸雷驚醒。
時近小滿,雨水漸漸充沛,雷聲也越發頻繁。關靖聽著近得像從氈頂上傳震下來的雷聲,緊了緊身上薄被。
忽然察覺身邊不對。
三人本來同臥一榻,可此刻身邊空空蕩蕩。
接著他聽見帳外纏鬥之聲。
出了何事?是盜寇還是刺客?
他拿起榻邊的赤煬,輕手輕腳撩起氈簾朝帳外走去。
“譁!”一道白色的閃電從天上直貫而下,天地被點亮,閃同白晝。
輕聲繞到帳後的關靖,瞬間被一幅景象震顫。他驚得倒退兩步,彷彿觸碰到滾燙的鐵水一般。
黑暗之中,兩具裸/露的身體在激烈交纏,彷彿太極之中的陰陽魚,氣息吞吐,毫無間隙。周邊茂草被成片壓伏,發出被碾碎的呻/吟。
隨時要斷掉的喘息,耳鬢廝磨的親暱,渴盼將對方吞噬般貪婪沉醉的神情,隨著每一道閃電的貫下都清晰落入了關靖眼中。
他木然靜立一旁,眼前景物洪流般倒轉,彷彿回到那個眩暈的混淪突然明晰的時刻,有那麼一雙渴熱的眼睛,透過如水的月光凝視著他,燎然如火。
驚雷聲中,他望著那合而為一的兩具身軀,明明周圍的一切都在喧囂,顱內卻是從未有過的靜謐。
作者有話要說: 備註:
吉金:精度純良美好的青銅。
洗沐:漢官每五日一個休假日,用以沐浴。
左大當戶:匈奴官職,位於左右骨都侯之上,而左右骨都侯又在千夫長之上。自骨都侯起,都是世襲制。
☆、卷十六 城西風雨
一片浮雲低低移過。
本在陽光中的青瓦殿頂、苑中花草、卵石走道,都次第被緩緩降臨的陰沉覆蓋。
“御史中丞大人,請留步!”
退朝出宮的路上,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如此招呼,治焯頭也不回加緊步伐。
“小火你給我站住!”
治焯只好停住腳步,轉身見禮道:“原來是陛下。”
“原來你聽得見!”劉徹冷冷喝了一聲,迎著那雙波瀾不起的眸子,他一面踱步走近,一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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