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瞥見握住他肩頭的修長手指,治焯僵住。
關靖微微用力,扳他轉過身。
“昔魏王幸龍陽君之故事,至今市井中人尚在嘲笑。你為朝臣,豈敢付諸情意於一名刺客,棄悠悠之口於不顧?”
關靖淡淡地望著他,在他難以置信的注視裡,手順著治焯的裡衣綢袖滑下,梳進他的指間,“你我父輩之事,我尚未放下。但此刻,我暫不去想,你也莫太掛心,可以麼?”
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做,關靖雙眸如夜。治焯逆著天色的身影微微顫抖,雙目像是要看穿他般專注。很快,治焯收緊五指,十指相扣的感覺難以言喻。
夜風隨著樹枝搖曳越發清涼,雨恬淡無聲,純淨的空氣讓人呼吸越發貪婪。
交疊的視線裡,治焯忽然想起了他們初遇的那個午後。彼時自己一心想著公孫賢人願不願做天子之師、盜鑄之風該如何收場之類,自己並不會插手去管的閒事。
彼時,日子有頭無尾,他從未奢望過自己此生跟何人有令他嚮往的交集。
關靖的手微微一動,沒有放開的意思,也越握越緊。
無數次刀劍相向,明嘲暗諷,冷漠被時間帶走,彼此卻在一次次對峙之後更加貼近,到了如今無法逃避自欺的地步。
“你……”
治焯順著牽引的力量靠近一步。
吹息相聞。
忽然,輕輕地,關靖抬手拂過,治焯感到頭上一鬆。披散下來的黑髮令他愕然,關靖卻露出一笑:“……賞心悅目。”錯開視線便低頭在他的肩上落下一吻。
“嘩啦——”白光過後,暗雷湧動的夜晚炸過一聲巨響。
雨勢驟大,敲打在瓦當上,發出細密清脆的聲音。
治焯短暫的錯愕之後,看著關靖抬起的眼睛,伸出手捧住關靖的下頷,無比眷戀地吻上了在那個萬籟俱靜的夜晚令他流連忘返的嘴唇。
戰慄和留戀是怎樣被迅速點燃的,永未可知。關靖感到自己順應對方的推力倒退,腹部上竄一股奇怪的熱意,腰間被同時抽解的大帶都似來不及釋放這迅速膨脹的灼燒感。
閃電頻頻亮起,視野卻並不清晰。似在清醒與夢寐之間,騰然升起的慾念熾熱不實。
回過神來時,二人已跪坐木榻,被彼此的體溫緊緊包圍。衣物散落一地,夾著潮氣的夜風無法帶來涼意,反而煽起更滾燙的觸感。
治焯收緊雙臂稍稍用力,把關靖壓倒到錦被上,瀝瀝雨聲中,樹影搖曳,雙方身體越貼越緊,他們耳鬢廝磨,在夏夜的蟲聲裡輾轉,用肌體的每一處,細細感應對方的氣息吞吐。
此刻,倫理,綱常,男女,夙怨新仇,統統都拋開來。唯獨眼前人的轉目垂睫,都被放大,刻深,映進眼裡,埋進心中。
自己究竟鍾情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此刻都不重要了。若是眼前這個人,一切都可以接受。
散亂的衣物上,關靖隨著身前人每一次的輕觸,感受到一次次不可思議的顫慄。他伸出手捋起治焯垂下的黑髮,從那雙抬起的眸子中想看清對方的情意,治焯小心討好著他,留意他任何一個舉動讓他停止。
然而沒有。
閃電刺痛雙眼,隨之驟然清晰的景物,似在提醒他現今所處的狀態。
氣息隨對方波動,關靖抓緊治焯的雙肩,汗水從掌心流下。被侵入彷彿也成了讓人依賴的歸屬,令人眷戀的溫暖。
盛夏雨夜,帷帳之中,兩人在微亮夜色中絞纏。
“父親,為何移樹需移根……”
兩人像要交融為一體般,隨著木榻搖動的聲音,滴落的汗液也動人心絃。
“無根之樹多會毀朽……”
節奏劇烈的震盪愈發紊亂,隨著一片再次衝入雲端的蒼白,關靖屏氣,十指深深扣進治焯的上臂。
窗外的雨無聲潤木,天空依舊是混淪沉重的烏青色,二人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
曾經,有人被斬斷了根基,斬斷了過去。他不能死,而是傀儡般苟活。
此刻,在竹榻上,治焯支起雙肘,望著夜色中,回望他的那雙閃爍星光般的眼眸。
激情的熱汗濡溼了他們的肌體和眉目。治焯伸手撥開關靖眼前的髮絲,指節輕觸過對方柔和的眉眼。這一刻,有東西從心底滋長,就像初芽伸展葉片。
曾經本是斷根的枯木,醜陋,脆弱,毫無生氣,看不出存在的意義;上天卻給了它一個長出新根,發芽抽枝的機會。
治焯俯下身,深深吻上關靖的雙唇。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