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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希望我如何報答你?”
關靖看著他,忽然把手中竹策往案上一丟,將治焯一把推到簟席上,自己欺上身去,居高臨下望著治焯滿眼驚訝之色,笑道:“這間樓閣室名是什麼?”
“無名。”
“何故?”
治焯眼中光芒暗淡,他垂下眼簾微微笑道:“……為了忘卻。你……欲何為?”
他說為了忘卻,關靖由此卻一瞬間就懂得了他試圖忘記之事。想到那麼多年,治焯隻身一人僵臥在這先前只有一榻的陋室裡,強忘舊事,次日還要身負舊事的千鈞擔往那個人身邊,以命相守捱過每一天,他就為面前這個人心痛不已。
他伸手抽掉治焯束髮的織帶,在簟席上鋪開他的黑髮,再鬆解對方交衽的細繩,露出揶揄一笑:“從今往後,我要你從此處開始 ‘記憶’……”
治焯眼中光色一柔,關靖俯下身,將雙唇貼上對方的脖頸,感受到對方輕微一抖,體表蓄起熱意,他喃喃道:“昔日都是我委身於你,可你今日體力不支無法相抗……”他微微支起身,看進對方的眼睛,“可以麼?”
治焯面上的訝異化作笑容,他輕輕道:“……善也……”
關靖掀開對方的裡衣,略作開釋便挺身而入。
窗外夜風吹拂竹枝,發出清寒的沙沙聲。燈炷上的火焰焚幹油脂,不知過了多久,簟席上絞纏的人急喘之聲才漸漸平息。
兩人汗流浹背,秋寒伺機入侵之勢不容小覷。關靖拉過榻上的薄被蓋到兩人身上,二人一同望著門外的夜空,天邊微亮,沒有月,但繁星點點,也賞心悅目。
他側過頭望著治焯,促狹笑問:“記住了麼?”
治焯略略頷首:“……謹記不忘。”
兩人失笑,關靖忽然問道:“若你本非質臣,此生作何打算?”
“這種事,能假定麼?”
“你算死過一次的人,這次你是應允我而活了下來,”關靖捉住治焯的手,“以你們的恩德相報之理,你如今性命都是我的。若我給你假定的權力,你想做什麼?”
治焯回頭望了望關靖執著的神情,笑了笑:“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罷,就如你所說,容我好好想想。”
“你信來世麼?”
“什麼?”
“還是如漢皇帝一樣相信神仙?”
治焯無聲地好一陣笑,眼前人從初見起,就對他的世界層層挺進,毀城拔旗。如今都使他淪陷到此般境地,他還想要攻破他腦中所剩不多的虛妄想象。
果然拿他毫無辦法。
關靖不滿意他的沉默,進而盯著他的眼睛道:“無論你信哪一個,若人世間既無來世,亦無神仙,你死了就死了,與這片喧囂之土和世上人都再無半點關係……反觀之,若你還活著,睜開眼睛就能望見你所想見,無論用不用耳朵都能聽見這世上熱鬧的聲音,走在路上不期然便能遇見一些有趣的人,身體力行一些離奇的經歷……”
治焯依然沉默,他懂得關靖有重要的話要跟他說。關靖頻頻提起他昔日不願面對之事,他心裡再抗拒,卻不忍阻止他,這大概就是上天派來降服他的真人。
因此他平和聽著關靖接下去的話:“若一個人只能活一回,你能否只過你自己的?我知道有很多繩索在你身上,但這不妨礙你自娛過活。”他冷笑了一下,“世事說到底無非成王敗寇,若當初七國之亂無敗,你又何罪之有?無論起因是什麼,只要功成,世人無不頂禮膜拜。看透這一點,你又何必自苦?就當沒這回事,放寬心享自己的樂不好麼?”
治焯垂下視線沉吟良久。這個人替他想了那麼多開脫的方法,其實按照關靖所說,他也不該執著於找劉徹了關將軍的舊帳,但此時不該是提那件事的時候。
他微微吸氣,身下隨之傳上來一陣令人驚醒的刺痛。關靖對他是初次,還不懂得有些瑣事的必要性,他心裡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寧愉悅。
於是,他收緊關靖握著他的手,笑道:“你的話有失偏頗,但也不無道理……再容我好好想想罷!”
關靖把頭靠到身邊男人的臂膀上,聽到治焯啞然失笑的聲音繼續傳來:“剛才那些大逆無道的話,莫再提,當心引來殺身之禍。”
“知道了。”
兩個人相互依偎了片刻,倦意漸漸替代這個夜晚的振奮之情,深夜風寒,便打算轉去帷帳中。
但就在站起身的瞬間,兩人同時目光一凝,披上裡衣拿上劍便閃身至舍外平坐上,即刻便聽到有人大呼:“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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