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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好的罷?當初你為何投奔於我?”
郭渙恭敬危坐,兩人視線持平相對,郭渙望著他緩緩道:“因為從您府上的庸客處,聽說您與關公子的情意,由此對您心懷崇敬。”
治焯抬眼望著高牆之上的下弦月,銀色月光點亮陰潮囚室,他嘆口氣道:“那君可曾聽說,我還娶了賢妻卻負之不顧?”
郭渙微微一怔,便俯身請罪,把他跟秋蘭說的那番話複述給治焯。
在對方難明其意的目光中,他正色道:“您既然已經有負於她,何不利劍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她越早看清時局,也就越早可抽身而退,何苦要令怨懟變成仇恨,悔之晚矣才罷休?”
治焯難置可否,說:“也罷。我今已是卑賤罪臣,此刻你來,有何欲求?是不是哪位大人請你來讓治焯先行一步,以免夜長夢多?”
郭渙驚訝地一頓,失笑道:“豈敢!您雖然身陷囹圄,也被人主定為死罪,但此處畢竟是後宮深巷,哪位大人敢在這裡動手?”他微微一停,接著道,“渙此次前來,一是感追您多日以來的知遇之恩,二來是告訴您,您府上得知您獲罪之事,僮婢環哭,孺人六神無主,唯關公子不知下落。人情冷暖至此,渙特來向您辭行,望您勿怪。”
治焯大笑,這個人費盡周章,冒著死的危險潛入這裡,只為向他辭別。笑完對郭渙捧袂一揖,說:“君乃性情中人,治焯遇見君實屬萬幸。既如此,你此前費盡心機,我現在雖然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但你的計劃不妨告訴我,也許我可以我所知,讓你少走彎路。”
郭渙一愣,這個回饋倒在他意料之外。
他望著對面人平靜的眼神,深思半晌,最終把自己的真正背景告訴了他。
治焯聽完後,詫異良久。
“西河遊俠郭渙郭公仲?”他恍然大悟道,“當初你說無字,是因為‘郭公仲’聲名太響……原來如此。”
郭渙捧袂道:“正是在下,先前恥辱,隱瞞於大人,請大人海涵。”
治焯沉吟片刻:“既然如此,君欲達之事,不妨去一趟河北隃縣,淮南壽春。相侯府外,也有永珍可觀。”他大致提醒郭渙注意諸事,對方細細記下,“此刻已近丑時,戶郎巡夜頻繁,你趁現在,快走罷!”
郭渙再拜後站起身,藉助鉤爪之力攀上牆頭,對他一抱拳,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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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靖是二日之後才找到了治焯。
那時,深夜裡天降暴雨,巡夜衛士照明紗燈不時被風雨撲滅,視野不清,他藉機沿著永巷牆頭貓腰偷窺,正好看到大敞在天空下的狹窄囚室中,治焯渾身溼透,仰面張口在接雨水止渴。
見到他騰身而落,治焯驚詫片刻,繼而微笑道:“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關靖透過暴雨沖刷的夜光看著眼前人,心中痛不堪言。
“前幾日我見你有往無返,誤去了一趟長安獄,直到在你宅中發現郭渙的書信……”
這個人,自從遇見他以後,好像就沒有過幾日無憂的日子。從前是肌體重創,傷好不久,又惹來殺身之禍,現在的他,雖沒有受什麼剜目挖膝割舌之類的刑罰,但他纖瘦許多,眼眶下陷,嘴唇乾裂一看就知道他被斷食水已整三日。
他好後悔自己沒能早料到,隨身帶點食飲過來。
治焯眼裡滿是笑意,壓低聲音道:“我……不能動,鐐聲太響,恐驚牆外人……你,你願走近些麼?”
關靖聞言,一步步走過去,撥開治焯眼前的亂髮。最終跪下身把已然撐不起薄薄一層裡衣的身軀抱緊。
雨水延綿,透過治焯溼盡的裡衣,關靖能感受到他虛浮在體表之外的體溫。
他們身軀在冷雨中相貼,在治焯展眉闔目的另一面,關靖則眉頭緊鎖,眼眶刺痛。良久後,他微微推開他,端詳他憔悴的面容,在他頰上覆上一吻。
治焯一怔,繼而微動手指輕拍他的後背,笑道:“能見你最後一面……不過,你何必來?這裡稍不留神,可就是死罪。”
關靖跟他促膝而坐,執著他的手,聽見自己問他:“曾經我差點殺了你,你彼時竟還想著他……事到如今,你還願提他的好麼?”
治焯沉默不語,關靖自己也不明白,如此難得的相見,自己為何還要提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可責問的話還是不受控制說了出來:“明明都是虛妄之罪,你為何不反駁?瓠子決口,你捨身為他救下那麼多百姓,東郡派出的使者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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