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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地猜著。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
他不是應該很震怒,很生氣麼?
承歡點點頭。
闔閭又挑挑眉,笑得很譏諷。
“扶我站起來。”
他這樣輕描淡寫地將承歡的怨與恨一筆帶過,反而讓承歡無所適從。
承歡想,我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吧?
為什麼做了正確的事情,心底卻會感到疼痛?
有人告訴過他,復仇的感覺如飲醇酒。他卻覺得體內有毒藥在冷冷地燃,從身體內部,向外撕扯。
他茫然走過去,看著闔閭。
闔閭等了片刻,不見他有動作。
他抬了抬眼,看見承歡臉上那一片茫然的神色。
闔閭輕微地笑了笑。
——為什麼砍人的人茫然失措,被砍的人卻冷靜無比?
他實在忍不住覺得可笑。
腦袋裡一陣暈眩湧上來。腿上的麻木感覺裡,有一種隱約的痛在攪動著。
他只希望這痛來得不要過於迅速和強烈,因為就在這營帳之外,還有一萬士兵,兩萬敵軍,三萬敵友難分的吳軍在等候著他。
還有岐籍和勾踐。
他伸手理了理下襬,雙手從衣襟下面掠過去,將傷口處的衣服調整好,那淡定優雅的姿態讓人目眩。而後,對著承歡,伸手。
“扶我站起來,請你。”
等站定以後,他才長長噓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承歡,問:“你還恨我麼?”
承歡茫然點頭,又搖頭。
闔閭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湊近了承歡,在他耳邊低聲說:“借你身體一用。”
那極近的距離讓承歡暈眩。
闔閭猛然拔劍。
莫邪的鋒刃即使在室內,依然燦亮如銀,在承歡的眼底,如星子般瞬間閃過。
勾踐在笑。
笑得很甜,甜裡又帶了幾分燦爛,燦爛裡還帶了點狠毒。
笑得讓人一看就覺得他是勝券在握,不可能輸了這一仗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笑容完全是裝出來的。
他不得不這樣撐下去。
身後的營帳裡,歧籍在傷重中輾轉反側。
——吳王闔閭那一箭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卻也讓他不能好過。
而歧籍手底下的三萬吳兵,蠢蠢欲動。
若不是他下令殺了幾個要奔下高地去的領頭羊,早被他們窩裡翻了。
但是他不知道還能鎮得了他們多久。
闔閭,你怎麼還不死?
他在猜測,承歡什麼時候動手?有沒有動手?
目光所及的低處,闔閭的王帳之前,忽然起了小小的騷動。
守在王帳門口計程車兵忽然開始跑動,有人急急地掀了門簾跑進去,而後又跑出來。
他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又落下去。
他覺得自己可以真正開始笑了!
2
干將劍。
雄飛雌伏,有缺乃亡。
雄是干將,雌是莫邪。
這兩柄以鑄劍師夫妻之名來命名的寶劍,來得絕不平凡。吳王闔閭費盡心機想得到兩柄劍,最終鑄劍師交給他的,卻只有莫邪劍。
而干將劍則被幹將莫邪夫妻的幼子赤比帶著,逃到了澤地。
歧籍在澤地找到這孩子的時候,他已經因為連日逃亡和飢寒交迫,而處於死亡邊緣。
闔閭興師動眾來追逐的人,其實,只是一個平凡的幼童,無力為父母報仇,甚至無力保全自己的性命。
歧籍那時身著黑色甲冑,低頭看著垂死的孩童,臉色奇異。
他說:“你要死了。”
孩子點頭,抱緊了懷裡的長劍,抱得如此緊,以至於劍刃都嵌入了他的肌膚。
他卻茫然不覺。
“這把劍裡,有你父親的血,母親的魂。”歧籍淡淡說,“而另一把,在吳王闔閭那裡。”
他頓了頓,又說:“你父親已經死了。”
孩子點頭。
他自然知道。
母親以身殉劍,而父親被高高在上的吳王殺死,他卻無力報仇,因為,他,也要死了。
歧籍又看著他,臉上出現一個奇詭的笑。
在一邊的勾踐忽然打了個寒戰。
因為這笑意,歧籍看起來,竟然那麼像吳王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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