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一轉,直指旁人的胸膛咽喉。銀白的劍,抽出一大片殷紅,肆意噴湧,在月光下竟有些發亮。好似那名為曼陀羅的妖花,一朵一簇連成片,也是這麼蜇眼。只是那人身上卻是滴血未沾。
從斗笠上垂下的素白輕紗遮了他的容顏,然而一束月光卻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身上,竟讓涼亭趙元長看得有些痴了,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美,亦不是俊秀,而是有些,飄渺。對,就是飄渺。
突起的一陣風,吹動了青衣人素白的垂紗,露出凌厲的眉眼。趙元長只看了幾眼,便不敢再看了,似乎有什麼東西牽制著不容許他再看,如冰,平靜,卻寒意四射。
地上倒下的侍衛零零散散卻也十分多。男子縱身一躍上了涼亭,細長的劍晃過庚延一的眼,就直直朝他刺了來。趙元長拽了庚延一的手腕一把扯向自己,再一轉身,劍便劃過他的手臂割出一條不長卻有些深的口子。而庚延一隻是被劃破了袍子。
安戈抓了劍身用力朝下一掰,劍便斷了。男子扔下劍幾大步便跨出涼亭消失在夜色下。
趙元長捂著傷口看向安戈的手:“先生的傷無事吧?”
安戈攤攤手掌,傷口裂開便流出豔紅的血:“沒事,只是有些痛。”
庚延一上前握了安戈受傷的手看了看,笑道:“今日謝謝先生了,我那兒有些藥膏,待會兒差人給先生送去。”
“不用麻煩了,小傷而已。”
庚延一放開安戈的手退到趙元長身旁拎開割開的袖袍蹙了眉頭看著他的傷口。
趙元長捂住傷口對庚延一輕聲道:“別看。”
裘桂帶了大批衛尉隊趕來,卻只見了地上亂橫了的屍首和受傷的趙元長。裘桂一等衛尉隊立刻向著趙元長跪下請罪。趙元長擺擺手道句罷了,便讓他們起身,一半的人護送安戈,另一半的人護送他與庚延一。
回了泰祥宮不久,莫瀾便挎著藥箱趕來,讓趙元長解了衣衫露出受傷的手臂。宮人們燒了熱水端來,庚延一洗淨綢布擦去趙元長手臂上的血。趙元長咬死了牙沒讓自己吭出聲,只是拽了袍子的手卻出了汗。一番包紮過後莫瀾又囑咐了幾句便退下。宮人們燒了洗澡水卻沒往浴池裡放,而是差了侍衛搬來了浴桶。
庚延一接過擦背的綢布對宮人道:“我來,有事便叫你。”
“奴婢知道了。”
趙元長將受傷的手臂抬起放在桶邊上,庚延一挽起衣袖將袖擺塞進腰封裡,捧了水小心澆了在趙元長背上,又用綢布上下搓了幾下。
趙元長戲謔笑道:“你搓背的功夫倒是好得很。”
“兒時在澡堂子裡做過搓背工。”
趙元長皺眉:“你兒時定受了不少苦。”
“雖說是清貧了些,倒也算不上苦。”庚延一又澆了水在趙元長肩部:“傷口還疼嗎?”
“還好,能忍得住。”
“你若是不替我擋這一劍,便也不用受這樣的罪。”
“我要是不擋,你怕是連命都沒了,就算無性命危險也比我傷得重些。我還就是看中你這人了,捨不得傷了你。”
庚延一頓了頓,這其間抬眼看著趙元長的後腦,即刻又搓起背來,道:“你也不必拿身體來擋吧,這副皮肉可不是鐵鑄的。”
趙元長轉過身來看著庚延一:“延一,你先暫時回司馬府。”
“你這可是在攆我走?”
“我是怕刺客再傷了你,等查明瞭刺客的來歷再接你回來不遲。”
庚延一沉口氣,澆了水繼續給趙元長擦身子:“這刺客似乎是衝著我來的,那我回到司馬府豈不是會連累了伯母。在刺客刺傷你之前,我還以為是你安排的一齣戲。”
“我的確是讓劉名揚安排了刺客行刺安戈,只是這刺客卻不是劉名揚安排的,不然就不會殺光侍衛又想傷你。”
“不過這刺客倒是證實了安戈的確是人。”
“不錯。據劉名揚講,妖怪的血是黑色的。這下便可放心讓他做兵器了。”趙元長突然握住庚延一的手:“今日起你便到定瀛殿來同我一起就寢,待到抓住了刺客你再回穆彌殿。”
“我卻覺得沒什麼。”
“只怕是我會睡得不安穩。”
庚延一扯起嘴角抽回手繼續替他擦身子。
很晚了,似乎已然戌時。安戈躺在床上卻睡得不深,手掌上包紮的傷口滲了點點血暈染開來。房門被誰推開,他便睜眼翻起起來。來人拿起火摺子點了燈,又吹滅火摺子將燈罩蓋上。
安戈見了來人